撒督斯盯着诺亚看了一会儿。

给出一块“元气”祝福石对他来说并非问题，皇室的积累丰富，拥有大量这种矿物储备。

唯一的问题是将它交给诺亚意味着什么。

“如果他得到这个，他就不再需要皇家城市的特权了。”撒督斯暗自思量。修炼者随着修为提升，对资源的需求也会越来越高。

在乌特拉国，资源和技术全被贵族家族垄断，其中最大股东就是皇室。如果没有与他们建立关系，几乎不可能踏上修炼之路。而随着修炼者的层级提升，这种需求会被放大。以诺亚为例，自从他不再是学生以来，进展甚微，即使他有着勤奋的个性。他不得不使用珍贵药剂来加速吸收速度，但这种方法有局限性，因为身体会对药物产生耐受。最好的方法是在富含“元气”的环境中直接修炼。然而，这样的环境要么是充满危险的地带，要么是人工创造的。诺亚无法在前者中生存，而在后者中则需做出妥协才能利用。

不过，“元气”祝福石的价值仍然低于武技和功法，因此诺亚相当自信撒督斯会接受他的条件。“他必须在我和那些大型贵族家族之间作出选择，一个短期内不会构成威胁的孤身修炼者，或者是一次力量的突然增长。这无非关乎他最害怕什么。”诺亚至少在未来几十年内都不会对他们的统治构成威胁，他们有足够的余地拉拢他。而贵族家族已然根基稳固、强大无比。若他们真能构建起类似学院的结构，那么权力重心将会偏向他们。而且他们会借用皇家学院作为新学派的基础，若皇室对此放任不管，面子上必然大失。

正如诺亚所预测，撒督斯同意了交易。

“我希望在行动前拿到矿物。”诺亚提醒道。撒督斯点点头，起身离开房间，走出住所，这次谈话给他留下了苦涩的味道。“这块石头将在一周内交给你，连同任务的具体信息。我只希望你记住一件事。”他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。

伊沃从另一间房走出来：“说到潜在威胁，撒督斯肯定非常在意这个情况。”

诺亚躺在沙发上平静分析着刚刚发生的事情，答道：“说实话，我能理解他们。统治国家两千年，难免会对任何可能危及自身地位的事物都保持偏执般的警惕。”

“为什么他们对你如此感兴趣？是因为你的元素属性吗？”伊沃问道。

诺亚点头，平淡地回答：“他们想要的就是控制自己的臣民。鉴于丹尼尔站在贵族一边，他们需要一个同样稀有且才华横溢的人来平衡局面，否则他们在其他所有家族眼中的地位就会下降。另外，我还对他们处理脏活有用。”

“那么，一旦危险找上门，你会加入皇室吗？”伊沃关切地问。他既不希望看到学生被皇室利用，也不喜欢失去最后一位元素锻造法传承人的想法，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在找到另一位像诺亚这般天才之前幸存下来。

诺亚摇摇头：“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意识到我不喜欢被人操控。一旦我的利用价值耗尽，他们便会给我下最后通牒。”

他谈论这些事时显得轻松自如，仿佛这一切与他毫不相干。“到那个时候，你打算怎么办呢？”伊沃追问。

诺亚耸耸肩，转向一侧准备睡觉，对伊沃说最后一句话：“那时候我已经走得远远的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