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办法，不洗一洗的话穿不了。”许婧尴尬一笑。

“对不起，我刚才太冲动了，我现在给你去买一套衣服吧。”张野自责道。他自责自己刚才抹蛋糕太用力，把许婧的衣服都弄脏了。

“没事，把衣服拿到窗外晾着，明天早上就干了。”许婧边说边把衣服往窗外挂。

“我来吧！”由于防盗窗的护栏有点高，许婧小个子挂不上去，她在那里垫着脚也够不到。张野只好靠过去，轻轻抬起手就把衣架挂了上去。

“呵呵，谢谢！”许婧擦了擦手，抬起头感谢。

张野在许婧身后，他低下头就看到了许婧光滑的皮肤，也闻到了洗发水的清香。

“我去洗澡……”张野害怕自己又会忍不住冲动起来，只好躲进浴室冲凉。

许婧坐在床边擦头发，看着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房间，许婧会心一笑。“挺会收家的！”

张野二十多分钟就洗好澡和衣服出来，许婧则躺在一张床上睡着了。

“许婧，你睡了吗？”张野把衣服晾好，回头望着许婧问道。

“嗯，快睡着了……”许婧迷迷糊糊回答。

“可是，我们的酒还没喝呢。”张野不想今晚就这么度过。

“哦！那你会喝吗？”许婧睁开眼睛，打起了精神。

“会，谁不会啊？只要把酒往嘴里倒不就行了！”张野说得理直气壮。

“呵呵，一听你这话就知道你没喝过酒！”许婧笑道。

“没喝过又怎样？谁还没有第一次？”张野不服气道。

“呵呵，好，你第一次喝酒，姐姐陪你。”许婧笑道。

“我的初吻也是你的……”张野轻声说道，但许婧还是听到了。

“对不起，我刚才确实有点冲动，以后不会了。”许婧坐起来，下了床。

“没关系，我愿意，只要你想，我随时都可以陪你。”张野背对着许婧，他正在打开酒瓶盖。

“即使我们在一起，即使我是你的第一个女人，我也做不了你最后的女人，还不如干脆别开始。”许婧坐到椅子上。

“你都不肯给我机会，你怎么知道你不会是我最后的女人？”张野看着许婧问道。

“我什么都留不住的……”许婧语气里有些伤感。

“不，只要你同意，我的一切都是你的。许婧，我是真的很想跟你在一起，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拒绝我？”张野哀求道。

“不是我不喜欢你，我承认，你这么优秀的男孩子，很难有女孩子不心动。可是，我心动又能怎样？付出了，却还是要失去！”许婧抓起杯子，喝了一口白酒。

“所以，你是怕我们的命运也跟前面的两次一样？而不是对我没感觉。”张野心里一喜。

“我……”许婧开不了口，抓紧杯子，又是一口白酒。

张野也跟着抓起杯子，咕噜咕噜，一下子就把一大杯白酒喝光。

“咳咳咳……”酒从喉咙一直滚烫到胃里，再从鼻腔排出刺鼻的酒气，张野自己也不知道是被呛到，还是被辣到，反正就是不好受。

“傻瓜，你这样喝酒，明天怕是会更难受！”等许婧反应过来，张野已经把一大杯白酒喝空。

“我高兴喝，我愿意醉！”张野摸了摸像夏季火辣辣的太阳一样滚烫的脸，笑着大声喊道。

“还是吃点东西，光喝酒，一下子就醉了。”许婧翻找食物，拿了一支卤鸭掌塞到张野嘴里。

“许婧，我……我不吃，我头晕！”张野索性摘掉眼镜，双手抱着头。

“这么快就醉了？”许婧笑道。

“就觉得全身都很烫，不行，我想喝水！”张野挠着头说道。

“可是，我们的衣服都洗了，怎么出去？”许婧无奈道。

“不管了，喝点自来水吧。”说罢，张野摇摇晃晃起身去卫生间。

“真舒服！”张野喝了口冰凉的自来水，还顺道洗了把脸。

“这自来水都是山泉水，喝了也没事。”许婧说道。

“嗯，确实很好喝。不过，头还是有点晕乎乎的。”张野笑道。

“那就休息吧，酒也喝不赢，烧烤又嫌辣，还是好好躺着吧。”许婧说道。

“嗯，晚安！”张野趴在床上睡了过去。

许婧给张野盖上被子，关灯睡到另一张床上。

第二天，许婧醒得早，她轻轻下床，打开纱窗，伸手摸了摸衣服，还没干透，她只好又躺回床上。

张野则一夜没动过，一直保持着昨天睡下去的样子，趴在床上打着轻轻的鼾声。

“趴着睡难道不难受吗？”许婧自言自语道。

“嗯……”张野突然哼了一声。

许婧还以为张野醒了，就继续问，“早啊！头疼吗？”

谁料，过了半晌，张野都没再接话。

“呼！还以为你醒了呢，原来是说梦话！”许婧无语道。

直到太阳升起，温暖的阳光照射着窗台，把衣服晒干，许婧才换了衣服，可张野就只翻了个身，继续呼呼大睡。

到了快十点，闷在狭小的房间里，许婧实在憋得慌，于是，走到张野床边蹲下，轻声说道，“张野，你还没睡饱吗？”

“嗯……许婧，早啊！”谁料，张野半睁开眼，把右手搭在许婧肩膀上。

“不早了，都十点了！你这酒量也太差了！下次还是别喝了，不然，被谁把你卖了都不知道。”许婧轻轻地拉了拉被子，帮张野把被子盖好。

“呵呵，谁会卖我？我这样什么都不会的人，估计没人要。”张野调侃。

“说不定有人喜欢你这样高大帅气，又不懂红尘世事的小白鼠呢？”许婧反驳道。

“哦？是吗？那我可得保护好我自己，不然，被人拿去做实验就不好了。”张野笑道。

十点半，两人走出旅馆。

“为什么昨天喝的酒，今天还会难受？”张野揉着发晕的脑袋说道。

“所以才喊你不要喝得这么猛，还好你昨晚只喝了一杯，不然，估计现在都还躺在床上呢。”许婧回头笑了笑。

“呵呵，下次不喝了。你拉着我一点啊！”张野伸出手想要许婧搀扶。

“我带你去吃这边的小锅米线！”许婧伸手扶着张野。

“好！”张野很享受地跟着许婧一起走。

然而，两人没发现的是，不远处的一栋楼的二楼窗户里，有两双眼睛愤恨地盯着两人。

“皮叔，我要那男的死！”一个背影萧条的男子看着恩爱的两人，愤怒地说道。

“好，林少爷。我马上派人去抓那小子。”皮叔说道。

皮叔口中的林少爷，就是林奕。前几天刚刚刑满出狱，出狱那天，只有皮叔在监狱门口等着他。

“皮叔，谢谢你能来接我，我爸呢？他是不是很忙？为什么没有来接我？”林奕从监狱出来，只拿着一个简单的行李包，一眼看到五年多没见的皮叔，林奕挺激动的，可看了一下四周，没有老鹰山的人，包括林远扬，也没有身影，他心里有种不安，但还是抱着侥幸心理，希望是自己想多了。

“林少爷，我们换个地方谈。”皮叔接过林奕的包，把林奕往车上带。

皮叔把车开到城郊后停下，两人一路上都没有再开口，林奕偶尔会看看窗外的建筑，感慨五年多的变化。

“林少爷，林老爷他已经……”等车子停稳，皮叔想把这几年的过往告诉林奕，却没等说完话，老泪已经先流了下来。

“什么时候的事？”一路上，林奕没有再开口，其实是已经知道林远扬出事了，可当亲口得知消息，他还是难以接受。他攥紧拳头沉默了很久，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。

“就你被抓后的一个月，当时你误伤了洪立，被警方抓到派出所，我们没法见到你，后来，警方的人连夜包围了老鹰山，你爸也没能逃出去。”皮叔边哭边讲述着。

“皮叔，我爸身手这么厉害，怎么可能逃不掉？”林奕觉得这件事太蹊跷。

“呵呵！都是那个许婧，是她做了警方的卧底，你爸就是她亲手制服的！”比起一旁的张野，皮叔更恨许婧，虽然两人只有一面之缘，但皮叔却把老鹰山的悲剧全都扣在许婧头上。

“许婧……”林奕听到了这个久违的名字，却如晴空霹雳般，把他对她所有的幻想打破。

可以说，这五年多以来，林奕各方面表现都很优秀，受到表扬和减刑，绝大多数的信念都来自他心中的那个女孩，许婧。可当听到自己的父亲，自己的族人都因为许婧，失去了生命，甚至现在的老鹰山，就只有一群孤独年迈的老人，和一些妇女孩子，年轻的男子所剩无几。他心里好矛盾，他多希望自己听到的消息不是真的……

“林奕，许婧必除！我们要给老鹰山的所有族人报仇！”皮叔知道，林奕喜欢许婧，但爱情在家族血海深仇中，不值一提。

“皮叔，我们回老鹰山祭拜我爸爸和所有因为这场战争死去的族人。”林奕没有直接开口要跟许婧为敌，但他一定要找个机会，跟许婧方面谈谈，当初为什么这样做。

“唉！林奕，你比起你父亲，真的太优柔寡断了！”皮叔叹了口气，调头回老鹰山。

老鹰山没有了昔日的辉煌和热闹，一路走上山，没有站岗的族人，也看不到远处村子炊烟袅袅，狗吠声没有了，孩子追逐打闹声也没有了……

林奕直接去到林家墓园，从墓园大门开始，给每一位祖先磕头。他没有流泪，也不说一句话，一直磕到林远扬的墓碑前，他跪在碑前说道，“爸，我回来了！”说完这句话，林奕实在忍不住，痛哭流涕起来。

皮叔默默站在身后，默默抽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