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暖喉结滚动,左手下意识按住布包里的金丝手套。宋迷飒的檀中穴上,自己扎下的银针正在规律颤动。
记得有些尸体的凹痕是癫狂时自己掐的,可只有温暖知道,那分明是五帝前烙出的痕迹。
“咔嗒”西墙阴影里传来指甲叩击青砖的声响。
温暖猛地转身,看见供桌倒影中多出半截人影——绣着缠枝莲的裙裾正在香灰里蜿蜒游动,却始终不及露出主人的面容。
老胡的烟袋突然爆出火星,那影子瞬间碎成满地残香。“时辰到了。”老胡虚影陡然凝实,烟杆指向宋迷飒眉心,“起!”银针嗡鸣着飞回针袋,宋迷飒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一样小。
他脖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浮起了尸斑,喉咙里发出锯木头般的咯咯声。
温暖抄起朱砂笔就要去封他七窍,却被老胡拦住:“让他说。”宋迷飒的手指突然痉挛着抓向东南墙角,那里挂着的铜铃无风自响。
他吐出的黑血在青砖上勾勒出歪斜的符号,恰好是渺风在h国的邪教的符号轮廓。
温暖猛然想起三更时分掠过屋檐的那群乌鸦,它们振翅时的阴影分明组成了类似的图腾。
“缈......风......”宋迷飒的喉管发出漏气声,染血的指尖突然转向温暖,“是我的......”话音未落,东南角铜铃轰然炸裂。
苏贝克藏身的墙皮簌簌剥落,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符纸。那些黄裱纸浸着陈年血迹,此刻正随着穿堂风舒展身躯,像无数等待进食的舌头。
“闭眼!”温暖跟刚刚探出头观察这边动向的苏贝克吼道。
苏贝克识趣的闭上眼睛,那长睫毛跟白皮肤很难让人判断他是男人,毕竟脸上光溜溜的,没胡子。
苏贝克本能地合眼前,瞥见宋迷飒七窍涌出的黑雾凝成鬼面,而温暖的影子正在符纸丛中扭曲拉长,渐渐与墙上某道陈年血手印重叠......
“总算有眉目了,渺风,又是渺风他们。”
“看来整件事还是跟渺风的计划有关,上次他让我去找‘方舟’,他问我有没有见过‘方舟’本人,我说“方舟”死了,他也看到了‘方舟’的尸体,这么蒙混了过去。这次不知道了……”
“这样看来,这孩子凶多吉少啊,我们已经把蛊虫清除了,魂魄也归位了,没想到还有东西潜进来。最危险的是我们到现在才发觉。”
“是啊。”温暖点了点头,眼神儿示意,两人包抄。
“那现在我们怎么做?”老胡故意悬浮在空中,上下浮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