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梁兄,你们却是做甚么生意,这般好赚?”叶春听牛仁口气,又本来便见他们几个衣衫光鲜,人家有钱,必然吃的是大茶饭,故问道。“我们做的是珠宝生意,本钱大,风险也大,还得防备强盗惦记,也不容易。叶兄弟原先做甚么营生,还是擅长甚么手艺?”梁文真模棱两可,又问道。
“正是,我们梁总带领我们一班兄弟,刀头上舔血,生意才做到如今地步。”牛仁会意,也真真假假道。“小的原先的活计,是专门帮人造船,发不得大财,一家人衣食还算能温饱。”叶春道。“哦,打造木帆船的师傅,我们做生意须运货,时常要造船只,用得上叶兄弟这般人才。”梁文真听叶春说是造船师傅,想到可以为我所用,因此道。
“梁总是吃大茶饭之人,若有用得上叶某的,叶某必定万死不辞。”叶春激动道。能够碰到一个贵人,改变眼前的窘况,叶春自然不会放过机会。“叶兄弟造过的船,最大多大?”梁文真想起明朝的郑和下西洋,宝船巨大,不知道宋朝人能够造多大。“最大者名叫大海鳅船,船中可容数百人,十二个人踏动,船面上竖立弩楼,可作战船之用。”叶春答道。
“大海鳅船?”梁文真悚然一惊,依稀记起《水浒》中高俅征讨梁山,大造战船,船只好似叫大海鳅船。看来,眼前这个叶春,应是毛遂自荐,帮助高俅监造战船的那一个。“来,饮个痛快。叶兄弟,我们明日架船四处走走,你左右无事,跟随我们一道去,如何?”梁文真道。“那敢情好,叶某也知晓一些水手之能。”叶春心下大喜,囊中羞涩,明日的饭还没着落,跟随混餐饭吃,再好不过。
自此,每日一早,梁文真等人坐上买来的一条帆船,由雇佣来的几个船工驾驶,往南行走几十里,希望能看见蒋兆他们的船队。蒋兆等当日出发时,因为路途遥远,行踪不定,飞鸽传书并不准确,所以没有准备。梁文真等人为保翡翠石料不落入高俅之手,唯有先期截住,再做计较。到晚时回来济州城客栈,歇息一晚上,第二日又去,一连十几日。
叶春跟随梁文真等人,甚么都不用做,只是在船上陪同,有时闲话一番。叶春寻思,一直吃人东西,又不做事,过意不去。他这个人一向要强,自尊心强烈,慢慢感觉许凡赵民的话中,好似不满他白吃。一个人若是过于敏感,往往他人并无此意,也会多心,叶春便是如此,自卑心自尊心作祟使然。
这一日,运河上几条船围过来,一名小头领面对梁文真等人的船,要梁文真一伙下船。“奉高太尉军令,一切民间船只,征作军用。”小头领道。“我们要去几十里外,没有船不行,请通融一下。”牛仁站立船头,应道。“军令如山,不得违抗,即刻靠岸下船,否则杀无赦。”小头领怒道。“你们去打梁山贼匪,倒更似贼匪!让开,我们有要紧事。”许凡道。
“大胆刁民,竟敢违令,对抗朝廷,杀过去!”小头领不耐烦,下令道。七八个军士手持朴刀,跳过来便砍。许凡赵民牛仁见此,怒不可遏,三拳两脚,将军士打落水中。前后船只的几十名军士,也跳过来夺船,都被牛仁三人打下水。小头领见不是头,赶忙驾船投之夭夭。不多时,更有一大队船过来拦截。
“船上何人,竟敢违抗军令,速速受死!”一名大汉立于大船上,怒喝道。“我们的船不愿意被征用,你们莫要阻拦!”牛仁道。早已看见官军再次来拦,梁文真从舱中出来,看看情形。“船上的可是梁太傅?”对面大船大汉问道。“在下正是太子太傅梁文真,你是?”梁文真应道。“原来却是太傅在此,多有得罪。在下是步军校尉牛邦喜,奉令征用民船。”大汉改变颜色,口气和缓,抱拳道。
“哦,原来是牛校尉,先前见过面。”梁文真这才想起此人。“太傅,在下别过!”牛邦喜下令离去。“梁总,你当真是当今太子太傅?”叶春惊问。“挂名太傅,何足挂齿。”梁文真笑道。叶春重新拜见梁文真,心中疑惑顿解,怪不得出手大方,颇有财物,原来是朝中大官。步军校尉牛邦喜当下派人,向高太尉禀报,曾在河上遇见梁文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