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行了,你走吧。”
宗政博神色变得十分怪异,像是在强忍着什么一般。方才执意将她留下,刻意刁难,这会儿像是巴不得拿根扫帚,赶她离开。
神经病!
祝书锦暗自唾骂一句,福了礼,生怕宗政博反悔,转身就走。宗政悦见她走得远了,极是讥诮的问道,
“我可不知三哥还有窥视深闺小姐的癖好。”
祝书锦一走,宗政博忍不住嗤笑出声,听了宗政悦这番话,笑意更深,反问道,
“悦儿此话怎讲?”
“三哥自己若不是窥着那姑娘许久,又怎知那姑娘站这儿许久了呢?”
“悦儿长大了。”宗政博坦然一笑,却没辩驳,指了指那头仍旧跪成一片的下人们,“让他们先起身吧,一会三哥再同你细说。”
再说祝书锦回到正厅时,筵席间宾客们推杯换盏,已是热闹好一会儿了。她同祝兴财敷衍了两句后,这才落了座。
可是祝书锦心内烦闷,只觉味同嚼蜡,吃了两口便撂下碗筷,就在一旁干坐着。
哎,说起来,自打符尘师兄走后,她便同霉运罩了头一样,尽遇上些衰鬼邪神,不约而同的找她晦气。这独羊的天上,怕是有神灵在盯她的梢吧。这过去的半年里,一直有师兄护着,她过得不可谓不舒坦,几乎可以说是快活赛神仙了,于是乎,这剩下的岁月里,就该轮到她也尝尝这人间疾苦?
那可不行。
祝书锦心里暗下决心,符尘师兄一回来,就让他将她带离祝府。再不济,就回那什么山里也行,这些府邸,表面光鲜,内里全都乱糟糟的,各个心怀鬼胎,不是地位高的,就是有功夫的,她一个都玩不过。
荆家主事的荆永新夫妇这会儿正在巡场,四处与宾客们寒暄,招呼着大伙儿吃好喝好。眨眼来到这一桌时,只见祝书锦木头似的呆坐着,心不在焉的模样,荆夫人身为主人家,便上前关切的问道,
“祝家大姑娘怎的不动筷?是饭菜不合口味吗?”
“荆夫人,没有的事。”祝书锦回过神,佯装虚弱的回道,“书锦只是近来偶感风寒,故胃口不佳,劳烦夫人挂心了。”
“睿儿,”荆夫人将荆天睿唤到前头来,细心的吩咐道,“你带祝家大姑娘去客房休息一下。”
“夫人,不用麻烦了…”
不用这么热情好客吧荆夫人。
祝书锦忍不住在心底哀嚎,她的本意是这会儿先给打个预防针,一会午膳后,就借身体不适的理由提前回祝府。
“大姊,身子要紧。再说,义母的一片好心,你可别辜负了。”祝慕湉乖巧地在一旁附和道。她可是眼见着祝书锦刚耍过威风的,哪信她什么伤风感冒的鬼话。
祝书锦暗自白了她一眼,只觉这祝慕湉真是忘性大,方才还怕自己怕得要命,这会仗着身处荆家,又有底气了。祝书锦知道她在打什么注意,那什么的荆天睿是她情郎,自己要是落他手里,估计要吃点苦头了。早知这祝慕湉这么爱蹦跶,前些日子就该让蓝麟给她一口…
不过她又不是神仙,哪能料得到蓝麟这样的杀器会被人抢了去呢?
这种情形下,祝书锦要再推拒,指不定得被祝慕湉编派什么不是呢。她只得谢过荆夫人,不远不近的跟随着荆天睿出了前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