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。”
“我们八娘容貌出众,人物不俗,有儿郎爱慕,实属正常,况且,早在秦地时,慕名求上府的青年才俊,可不知凡几。”
张婴说到这,笑着斜乜了眼长子张昕,“那时不急,怎么你现在倒急了?”
“阿耶,这不一样,那时阿姐还没有定亲。”七郎张昕急忙辩解。
“好了,阿耶没看出有什么分别,你别瞎操心。”
张婴望着长子张昕,神情中已多了几分严肃,“你最近给我老实点,别再闯出什么祸事,要是把明年的中正铨选给耽误了,评不了上品,仔细我揭了你的皮。”
“明日起,去国子监报到,我已经和郑祭酒说好了。”
“阿耶,这么快!”七郎张昕惊呼道,忍不住皱了下眉头。
“哪里快?你出服都快一个月了,歇了大半年,还没歇够?”张婴狠瞪了长子一眼。
“够了够了。”
张昕真怕阿耶抓起镇纸朝他砸来,忙地点头,却又不忘讲条件,“阿耶,我可先声明,著作郎和秘书郎,我做不来,明年中正评选后的入仕选官,您可得帮我考虑别的职务。”
著作郎和秘书郎,掌管藏书典藉,兼修国史。
更是朝中士族子弟,初任之官。
以此作为晋升之资。
譬如,张婴自己,年十四参加清河郡铨选,被评为上品,十八岁上,直入秘书省任著作郎,两年后,因接连父母孝,守孝三年。
孝期满后,经举荐出任安定县令,之后在秦地待了十一年。
做到秦地太守,一郡之长。
因此,一听儿子的话,张婴便有些恨铁不成钢。
只是七郎自小不喜读书,如今愿意入仕为官,他已经很知足了。
子不类父。
他能怎么办?
张婴心头暗叹了口气,把儿子打发走后,遣退了幕僚仆从,在书案前孤坐了半宿。
杨珍既然提出张杨两家结亲,又说出那样的话,怕是不容他拒绝,早作了决定,他最多只能拖延至,七郎入仕为官之后。
不说七郎主意正,还有阿华那边,依照阿华的性子,绝无同意的可能。
想想就头痛。
此刻,他倒有些后悔,当初断然拒绝三叔公插手七郎的亲事,若是听三叔公的话,早与傅家订亲,这会子,也能名正言顺地拒绝。
傅家亦是清河望族,与张氏素有联姻。
九弟张德之妻,就是侍中傅悦族妹。
让阿苟娶傅家女,总比娶杨家女好。
“郎主,该歇息了,明日还得上早朝。”穆行瞧着自家郎主在屋子里,半宿没动静,不由出声提醒。
张婴回过神来,听到穆行的声音,有些惊讶,“不是让你下去了,你怎么还没在?”
“郎主不安歇,某哪能退下。”
穆行笑着回了一句,“八娘叮嘱过,让仆一定要照顾好郎主,仆要是真退下了,就没法向八娘子交待了。”
“你也真是的,进来吧。”张婴脸上有些无奈,心里却是极高兴,哪怕这大半年间,大女儿对他一直横眉冷目,没有好脸色,但到底还是很关心他。
穆行走进来,候立于案几右侧,“不知郎主在愁什么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