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点头赞同道:“才一天呢,这小丫头还赶不上一只猫,我记得那只小黑猫,公子还稀罕了小半个月呢,也是迄今为止被公子喜欢了最久的东西了。”
众人皆摇头,遗憾的离开了碧桐居。
假山上的卢阳,面无表情的开始找棋子。
这小孩脾气臭,棋品更臭,下不赢她就扔棋子,而且扔的满假山都是,还有几颗还掉进了下面的水池子里。
早知道就输给他好了。
还没等卢阳拣完,坐在亭子里一脸傲慢欠扁的付延松便被人请了出去,临走之时,付延松特意指了指棋盘:“记住了,少一颗打一鞭,等本公子回来,还要与你接着下。”
不是吧,还要下啊?就你那一手臭棋,连我这种小学生水平的都下不赢……
卢阳手微僵,点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。
付延松看她一脸苦相,两只眉毛都要打结了,心中不禁十分得意,背负双手,雄纠纠气昂昂地走下假山,离开了碧桐居。
他这一走,一直到亥时初才回来,一张小脸阴得要滴出水来,也不知受了谁的闲气。
卢阳手里拿着根竹竿,竹竿底部绑了个自制的网兜,蹲在池子边打捞棋子,把小池里的水搅得浑浊一片。
付延松回来的时候,卢阳连忙站了起来,眼里带上了几分讨好的意味。
她吃晚饭的时候,有两个丫鬟好心的告诉她,付延松曾经有过很多玩具,所有的玩具都没有被他喜欢过一个月,只要他不喜欢了,统统都会被老太爷收回。
所以她决定好好讨好付延松,以便她继续待在付府,哪怕再多抗几天,只要熬到她能召出翅膀,她就把付府能顺走的东西顺走,然后远离付府。
可付延松似乎没有看见卢阳眼巴巴示弱的样子,他的视线往卢阳手中的竹竿绕了一圈,看她如此取巧,在范宏那里受的气,此时终于找到了渲泄口。
“很好玩是不是?对本公子阳奉阴违是不是很好玩?本公子什么时候允许你用别的东西拣棋子了?还是你以为本公子好说话,所以不把本公子的话放在眼里?”
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令他生气的事情,光用嘴骂已经完全不能解气,竟怒气冲冲的,将卢阳放在手边装棋子的两个棋盒,一脚一个连同里面的棋子全踢进了池子里。
小手往水里一指:“去,给本公子用手拣,不拣完不许吃饭不许睡觉!”
他看也不看卢阳骤然变得苦涩的脸,拂袖而去。
隔得老远,卢阳都能听见他在大发脾气。
“文娘,你把本公子的话放出去,谁要敢再帮她,本公子大刑伺候。”
又过了一会,卢阳隐约听见他让文娘把今日帮她做网兜的人找出来,全都打二十大板。
紧接着,碧桐居里便响起了打板子的声音,还有几道压抑的惨叫声。
听在卢阳耳中,比打在她身上还让她难受。
她一不小心又连累了别人。
有钱人家的公子哥,果然不好伺候。
卢阳看着倒扣在水里的两个棋盒,默默地脱了绣鞋跳进了池子里。
四月半的天气,又是夜里,水里的温度仍旧有些寒冷,把她冻得直发抖,浑身起了鸡皮疙瘩,汗毛都竖了起来。
这都是次要的,实在是这具身体太瘦小了,她又不会水,在水池里身体会不受控制的往上浮,如果不是她用手把着池边的大理石砌台,她感觉自己容易被淹死。
等卢阳适应了水的温度和浮力,这才有余力把棋盒给拣回来,用脚去搜索池底的棋子,找到了再用脚趾勾起,伸手取过,丢进棋盒里。
这一盘棋子是用玉石制成,颗颗沉重扁圆,全部都沉在池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