卢阳死不死的范宏可不在乎,他没好气的甩袖说道:“你的意思是,她活不过15岁?就这样的事也值得你把我叫出来?”
付鸣广一脸汗颜,躬着身子讪讪道:“我看公子对她挺上心的,担心说出来,公子会受刺激。”
“公子是那么脆弱的人吗?”范宏气得吹胡子瞪眼,他转念一想,又问道:“那她是有什么不足之症?你可能诊出她会不会武功?”
“她气血两亏,这样的人漫说武功了,平时多跑上几步都得去掉半条命。”付延松一脸笃定。
范宏奇道:“那公子和子恒怎么说她轻功不错?”
“不可能!”付鸣广把头摇得像拨浪鼓,“此女不仅气血两亏,还有严重的腿疾,怎么可能会轻功,不信你一会回去看看她的腿,再看看她的手,一点茧子都没有,完全没有习武之人的特征。”
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,范宏也不想再和付鸣广浪费口水了,他没有时间站在这里讨论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,说了句:“如此便好,此事不必知会公子,你且去忙吧。”随后便头也不回,健步如飞的离开了。
看他走路的样子,明显身体很硬朗。
付鸣广愣愣的看着他远去,独自站在盛开的垂丝海棠花树旁,半天才反应过来,顿时懊恼的拍了拍脑袋,叹道:“哎呀,我这话还没说完呢!”
“那小丫头不止气血两亏,她还得了一种怪病,气机衰弱到了极点,按理来说是早就死了的,一个人没了气机,她是怎么活下来的啊?”
“而且她这不足之症也不像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,反倒像是因为气机衰弱才引发的顽疾,她一个小丫头,气机运转到哪里去了?”
“罢了罢了,反正也是个快死的人了,我何必管这些闲事。”付鸣广想了想,还是摇头叹息的走了。
回到屋中的范宏,想起卢阳昏迷之前吓得手脚发抖的样子,疑虑担忧尽去。
左右只有一个月,还是个将死之人,公子身边又有这么多暗卫和死士,难道还看不过来?
如此一想,范宏哪里还会因为这等小事,再让付延松不快。
他头一次这么爽快的答应了付延松的要求,同意让卢阳继续留下来,但是不许卢阳踏出碧桐居一步。
“不出就不出吧,这座府邸也就这么点大,也没什么好看的。”付延松也很大度的赞同了范宏的条件。
众人便一一离开了卢阳住的这间屋子。
卢阳以为那一晕,再次醒来肯定是到阴曹地府报到去了,哪知她醒来时,竟然还在原来的地方。
她还活着!
摸了摸,手脚俱全,一颗心顿时放回了肚子里。
此时屋里已经点起了灯,窗外的天色已暗,想必是到了晚上。
卢阳侧头看了看,发现一个小男孩正坐在离直棂窗不远的,一张老红木三弯腿带屉书案后看书。
一脸的认真。
他穿着天蓝色绣竹叶纹大襟右衽宽袖夹袍,腰间束着豆绿丝绦,坠着一块节节高升的羊脂玉佩,一头墨发仅用一根羊脂玉簪子绾住。
好一幅美人温书图。
小孩长得倒很有几分姿色。
可他怎么会在这里?难道这屋子真是他住的?
卢阳记得来的那天晚上,她被安排在后罩房的丫鬟屋里,和一个小丫头挤一间屋。
她白天醒的时候,看这屋子的装饰,曾经疑心可能是付延松住的地方,没想到还真是啊。
那她生病的这两天,付延松住哪啊?
卢阳拍了拍床围。
这是一张黄花梨六柱架子床,三面都有围板,前有围屏,上端四面装着和床围一般无二的四合如意纹横楣板,整体看上去又名贵又大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