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池鱼也要保护好你家主子啊。”
“嘿嘿嘿,丞相你不生主子气了?”
“我有生他气吗?”
“刚才我在里头都听到你和文忆小姐说的话了!”
叶芾眨了眨眼,撇过头去了。
池鱼展颜一笑:“主子还让我带了一句话给丞相。”
“嗯?”
“丞相,你等等啊,我要模仿一下我家主子说那句话时的样子。”紧接着,池鱼清了清嗓子,抖了抖衣裳,再比划了下与叶芾之间的距离,最后侧着身子望着叶芾,缓缓吐露:“无论发生什么,请一定要相信我。”
叶芾微怔,似乎脑海里真的就出现了那人认真叮嘱的模样:“无论发生什么,请一定要相信本王。”
“诶!丞相!你怎么傻了。”池鱼挥了挥手,抿着唇以示不悦,“丞相知道了吗?”
“喔!”叶芾回过神,脸上浮现淡笑,“我知道了。”
“那池鱼就先走了!”
池鱼推开门,跃入了如墨夜色里。
叶芾机警地看了看周围,再关上门。
借着油灯微弱的光芒,叶芾拿出书来细细端详,一字一句,入眼入心。
安城的人口一直很少,似乎跟金若则实行的特殊政令有关,但叶芾还没有看出个名堂来。
再翻到近三年来,皆有瘟疫的记载……
看似风调雨顺的汝郡,也有如此大的内患存在吗?
叶芾清晰得记得,在有关瘟疫郡城的记载中,常常是百里枯骨,整个城镇都氤氲死亡气息。
而官家的援助永远是杯水车薪,对病势的侵袭毫无抵抗之力。
书中记载了汝郡大大小小的俗闻轶事,乡间民情。
从里面,叶芾窥见了一个平凡的城镇,它有着生老病死,有着喜怒哀乐。它曾用血泪换来些许精致,而当政者却意图让“精致”染指整片土地。
叶芾关在书房里琢磨了三天,被敬如意的消息带出了云居。
路上,两人乔装成百姓到了一家布庄里,正看到一群人在里头,兴高采烈的试着新衣裳。
“如意,消息确切吗?”
“丞相,我很确定。布庄生意需要先付定金,他们几个人前几天就在这儿丈量尺寸定做了衣裳,我的手下发现了他们使用的银子正是丞相做过记号的那一百两。蹲了好几天,他们终于要落网了。”
“嗯。先看看他们的去向。”
几个人在布庄里吆五喝六,领到了衣裳后交付了后续银子就大摇大摆走出来了。
叶芾认出了当天的那个领头的和小个子。
是他们没错了。
避开他们的视线,叶芾和敬如意远远的跟着。
一行人还去了安城有名的大酒楼里,伙计客客气气的服侍众人点菜。
众人喊了一桌子的菜,叫上了好酒好肉的,一番吃喝。
叶芾二人也进到了里头点了盘下酒菜在那儿戳着。
“丞相,他们啥时候才回老窝啊?”
“饭饱思,吃了饭后大概就会要回家了。”
“那我让手下去城外埋伏着!”
“不。”叶芾伸手拉住敬如意,淡淡道,“他们可能就住在城里。”
“能够自由进出大型布庄和酒楼,不仅仅需要钱,还要身份地位,很显然这群人有。”
敬如意皱眉嫌弃,耐着性子坐下等着。
半晌,那群人终于吃过了,开始勾肩搭背,摇摇晃晃出了酒楼。
叶芾二人跟得近了也没被发现。
就这样,一前一后到了郡守衙门。
叶芾看着醉醺醺的一群人径直走进了郡守衙门,看守的人显然对他们熟络,问都没问就放行了。
“丞相,他们进去了!”
“我看到了,咱们先回云居吧。”
“不进去找他们?”
“不了。”
书房里,叶芾和敬如意拢在一处瞎琢磨着。
“丞相,上次遇到的劫匪,莫不是金若则那老东西用来搪塞你的?”
“如果仅仅是想阻止我调查安英山的劫匪,也有可能。但,我想到了更不好的事情。”
“什么?”
“这事儿还不能下定论,你手下的人靠得住吗?”
“保证行!都是我父兄在兵部的兄弟!”
叶芾笑了笑:“那这两天你去调查些事儿,我也要再找找证据,回头咱们再合计合计。”
“行!”
就这样,敬如意带领人马继续跟踪那群匪寇,叶芾则在城中各大医药铺子走动打听。
城外的矮房叶芾又去了几次,赵师傅热情地带着她到乡里四处寻访有名的无名的大夫。
几日后,敬如意气冲冲到了云居,一进书房便关上门:“真是气死我了!”
“怎么样,查到什么了吗?”
“有。”
叶芾给敬如意倒了茶,示意她慢慢说。
敬如意温和了气势,坐下来灌了口茶:“丞相你不知道啊,这几日我跟踪那群人,他们城里城外能够自由进出,打听后发现他们是县衙里当差的。”
“还有吗?”
“同时,他们也常常在安英山附近坐山匪打劫行人!”
“所以,你的意思是?”
敬如意眼神里是肯定的意思,点了点头,口中怒道:“气死我了!”
叶芾起身,拿出一本画册来,翻开里头的人给敬如意看:“这是县衙里当差的人,我曾拿到乡里去指认过,十有**的都曾有过打劫行为。”
“那日我曾听到领头的山匪说安英山有个老大。如果他们既是山匪,又是衙役。那这汝郡官府与安英山的关系,可就耐人寻味了。”
敬如意眉头紧皱,说出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的事实:“官匪一家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