媛儿紧张的握了握叶芾的手,让她在此处等候:“丞相小心。”
“嗯。你也小心。”
两人微微耳语,媛儿就大着步子走过去迎着,娇娇的声音传到院落里。
“老爷,你怎么来了这儿?”
“我的宅子,哪里不能来?”
媛儿笑了笑:“老爷说的是。媛儿最近新学会了一种茶,老爷要不要尝尝?”
“好,我先去书房拿点东西。”
去书房,脚步声和媛儿的声音越来越近。
叶芾慌忙中被人扯到了墙后,避开了路过的众人。
直到没了声音,叶芾才转过身去,看到人后有些惊讶:“文小姐,怎么是你?”
“丞相,此地不宜久留。”
“嗯。”
叶芾任由文忆带着,从后门出了金府,那里有一辆马车停靠着。
“丞相,云居的东西我都给你收拾在了里面,应是纹丝未动的,请丞相放心。”
“有劳文小姐了。”叶芾踏上马车,回头望了眼文忆,“文小姐独自留在安城内,会不会有危险,要不与我一同离开吧?”
“丞相放心,臣女有景阳王的人马护卫,金若则不敢动我的。”
“那好。”
叶芾进到马车里,任由车夫驾车远去了。
文忆在原地站立许久,金若则从门后出来,饶有兴趣的看着杳无踪影的前方:“若金某没有记错,令尊可是唯丞相之命是从的,文小姐怎的?”
文忆转过身,丝缕阳光斜透进来,露出诡谲笑意:“父亲跟丞相做事习惯了,看不清前方路上的绊子了,我这做女儿的自是要找稳妥的拄拐来扶着他,金郡守嘉德懿行,相信你选的路,是条明路。”
“哈哈哈,看来,文小姐也是个明白人。”
“不,我一向都不明白,为何有人要得而不惜,让我馋着,让我艳羡。这样的人,是不是都该死呢?”
“是,都该死!”金若则淡淡笑着,带着文忆进了金府去了。
叶芾顺利出了安城,到了郊外。
她叫停了马车,吩咐着车夫:“就在这里吧,我可以自己驾车。至于去向,你可以回去告诉你的主人,我往安英山去了,你千万不要跟着我。”
叶芾笑了笑,驾车远去了。
防人之心不可无,叶芾笑着自己胆子小。
一路畅行,连带着上次的山坡也没有见到人阻拦。
叶芾放松了些,到了安英山地界。
看着前方隐隐触动的草丛,叶芾嘴角勾了勾,拉了拉马绳停了马车。
“咳咳,头儿,他好像发现我们了……”
“有这么奇怪的吗?这还是半个月里来的第一单生意,看他马车跟我家的一样奢华贵气,别放过!”
“是的头儿!”
最后一声大得连叶芾都能听到。
几个人持着明晃晃的尖刀从草丛涌出来围在叶芾马车周围。
一个光头耸了耸手中的尖刀,对着叶芾吼道:“把你值钱的东西都叫出来!”
等看清了叶芾一身血污,蓬头垢面时,光头不禁吓得后退。
叶芾淡然起身,钻进马车里拿了玉印和小本儿揣在身上,其余东西都散在里头,全是金银财宝,能晃花人眼。
叶芾跳下了马车,对着光头道:“东西都拿走,只求让我过山。”
“好的好的。”
光头避过叶芾,进了马车瞅了瞅,出来后仍旧一脸惊讶与欣喜,跑到自家老大面前抱着胳膊抖了抖:“头儿,真是头肥羊诶!”
“嗯。”被唤作头儿的人穿着华贵,头上绑了个不伦不类的结勉强束起头发。
叶芾淡淡看了一眼众人,转身就要进山去。
“等等。”头儿喊住叶芾,走到她身旁,上下打量了一番,挑眉道,“蓬头垢面的,我看你也不像个好人,那些财宝哪儿来的?”
“朋友送的。”
“送的?什么朋友这么大方让庄二爷我也结交两个?”
叶芾转身看向嚣张的庄二爷,捋了捋手上的乱发,在抚了抚额头上的乱发:“在下不偷不抢,既然敢只身来这安英山,也没什么好忌讳的,各位英雄好汉若是好心放路,在下车上东西权当孝敬。”
“呵呵,好个权当孝敬,我庄二爷还没见过这么横的人,给我连人带车绑回寨子上去!”
叶芾勾了勾嘴角,索性躬着身子钻进了马车:“那就感谢英雄们驾车赶马了。”
“头儿……”光头不知道咋整,望向华服男人。
庄骁岭皱了皱眉,掀开马车帘子就要进去,看到叶芾伸出一只要蹬他一脚的腿后厉色望去:“你要是敢踹到我,老子就扔你下去喂野狼!”
叶芾闻言,讪讪收回了脚,顺道左右活络了一下,对着庄骁岭笑了笑:“同行愉快。”
“真他妈有病!”
庄骁岭冷不丁骂了句,但看到叶芾没反应,又撇过头去望她。
马车猛地颠簸了一下,庄骁岭栽了个跟头差点磕到头……
“卧槽!”
门外驾车的光头连声道歉:“头儿我错了我错了我下次一定稳!”
闻言叶芾倒是一笑。
庄骁岭不满的瞥了眼叶芾,质问着人:“好笑吗?”
“好笑啊。”
叶芾说完,就倚在马车边上。在地牢里待了十多天,睡不够,这在车里颠着颠着又有些困了。
叶芾不管车里有没有人,轻轻阖上眸子睡过去了。
庄骁岭咬了咬牙,正要发作满腔脾气却在转过头看到人已经睡着了,气不打一处来猛地锤了马车,不料直中一颗夜明珠上。
“啊!”
林子里的飞鸟一阵哄然。
叶芾也被惊醒,厌弃的看了眼疼得呲牙咧嘴的某人。
“你敢瞪我?!”
叶芾睡迷糊的脸有些僵硬,但笑时能看到明显的嘴角弧度勾起。
庄二爷明白,自己又被人无情的嘲笑了。
“嘿,真是邪门儿了,你这不说话的闷葫芦真有气死我的本事,等着吧,我到了寨子里怎么收拾你!”
一路聒噪终于是停了下来,叶芾享受着不易的安宁,到了传说中的寨子里。
一个大山壁凹陷的缺,在里头安放了木头和柴火,这是厨房。一排的摆了床和稻草,这是房间。
叶芾下了车,有些嫌弃寨子的简陋。
“哟哟哟,哪家的富贵公子呢瞧不起咱这破地方?”
“我看你也像是有钱,寻思着怎么作威作福,不如给你兄弟们倒腾个好住处。我听说安城秋冬很冷,在山里更甚,冰雪天儿里山风一吹,鸟兽尽藏,何况着人肉长的身子。”
叶芾一咕噜说大堆,让庄骁岭一口气没上来。
叶芾看人要发言了而自己也说完了,又合上了嘴。
“笑话,我庄二爷会亏待了弟兄们?这儿只是给你们这些外来的人备的。”
“是的是的。”光头过来打抱不平,指着山壁尽头的一处平地,“我们平时都住那儿,过冬两层棉被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