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芾闻言皱了皱眉,终于没再搭话。
“慕容将军凯旋,回到秦山郡,本是皆大欢喜的事情,但邵郡守却一点儿奖赏都没给。诸位可知为何?”
“功高不赏。”叶芾眉眼带笑。
说书人又往君子昀方向觑了觑……无果。
纳闷儿。
“说话的这位客官倒是看得通透。但慕容将军心里的不乐意也是很通透的。跟邵郡守闹了不愉快,带着兵到了咱们落山郡。听说明日咱们的陆郡守会在城中央的大酒楼宴请慕容将军,各位有空的可以去凑个热闹啊!”
说书人讲完了,众人也就散了。
结完帐,二人并肩走在街道上。
“明天要去看喷火龙将军不?”
“喷火龙?”
“咳咳,慕容枢。”叶芾撇了撇嘴,“不过,咱们怎么去啊,明天的大酒楼一定很多人!”
君子昀笑了笑:“有请帖。”
“啊?你哪儿来的请帖?”
“当然是陆郡守给的。”
“哟西。”叶芾笑着,窜进前面的灯火阑珊里。
翌日,两个人徒步从客栈走到酒楼。
路过告示墙时,被“赏金”榜吸引过去。
叶芾瞅了瞅凶狠恶煞的江洋大盗素描,拍了拍君子昀胸口,问道:“兄弟,最近手头紧吗?”
君子昀淡淡看了一眼小人儿。
叶芾微微咳嗽掩饰下尴尬,小声道:“干了这票,咱们拿钱去大酒楼搓一顿!”
还没等叶芾逗趣完,一个黑影咻地闪过,榜单就没了。
“咦?”
君子昀侧着头,看着风去的方向。
“怕又是那第一赏金猎人拿走的哈哈哈!”
“那小子,可真勤快!”
路过的官差笑着调侃:“就他接的大大小小业务,都快算咱们郡守衙门半个人了。”
“赏金猎人?”
一道声音飘摇而过。
官差瞅了瞅,看到君子昀,兀地解释着:“就江湖人称的一把手,可神气了。我有次抓贼看到他咻咻的飞檐走壁而去,然后贼人就趴下了,手脚软了被我们擒获。”
官差走远了,叶芾从君子昀身后缩了个头出来嘻嘻笑着。
君子昀瞥了一眼,无奈的拉着人往前走。
刚一晃神,小人儿又窜到一旁药铺里去了。
君子昀走过去,看人愣愣走了出来。
“怎么了?”
“他看不见我,我没法儿买东西。”
君子昀认命的走到柜台前。
“白附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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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白附子。”
“白芨。”
“白芨。”
“白薇。”
“白薇。”
“白术。”
“白术。”
“白芷。”
“白芷。”
一柔一刚,一弱一强的声音重复着。
药童将药材抓好递给君子昀,瞅了瞅眼前客人的脸后,怯怯笑了笑:“客官本就生的白净,用这个作甚?”
“嗯?”君子昀也有点懵。
“喔,是给家中夫人捡的吧。”药童恍然大悟状。
君子昀瞥着一旁的人儿,淡笑着点了点头。
拿了药准备离开,叶芾又跑到药铺角落里蹲着了。
“帮我放这个。”
叶芾指着一旁的秤砣,自己站在秤上。
“从小到大放上去……”
君子昀避着人,拿着砝码一个一个往上放。
等秤杆平衡了,读数。
“所以我是有重量的。”
一度怀疑自己是个魂儿的人砰砰的心算是放下了。
提着药的君子昀问了句是干嘛用的。
叶芾笑着:“你晚上就知道了。”
到了大酒楼,叶芾猫在君子昀衣衫后跟着进去。
雅间里,陆郡守陆净川一家人已经在里头等候。
看到君子昀进去,陆净川受了一惊似的起身,走到他面前就是俯身大拜:“不知殿下驾临,老夫未能远迎,望殿下恕罪!”
君子昀将老人扶起,没有拒绝,也没有答应,只是从袖口里拿出一枚玉印递到陆净川手上。
陆净川端详了玉印:“殿下的信老夫看了,现在又有白老弟的印鉴为证,那个事情我就一定给你们办成。”
君子昀点了点头,找了个座位坐下。
“哈哈哈!”闻及一道浑厚清朗的男声,再看过去,门外进来一个长髯秀眉的美男子。
“慕容将军,久仰大名了!”陆净川起身迎接,“慕容将军舟车劳顿,本郡守为你准备了薄酒二两接风洗尘。”
慕容枢听着漂亮话,脸上笑容洋溢。
走进来后一众人起身相迎。
在看到芝兰玉树的君子昀后,慕容枢冷了脸色,问道:“他是谁?”
“在下君子昀。”君子昀淡淡答着。
“君子昀?”慕容枢笑了笑,“就是那个被废了的太子?”
场内顿时鸦雀无声。
先皇与废太子,谁都忌讳这个话题。
叶芾一副看死人的样子瞅着慕容枢,走过去端起一壶酒就是兜头淋下。
众人回过神来时,慕容枢已是一脸狼狈。面面相觑,都不知道是谁出的手。
慕容枢大怒,腾地一掌拍在桌子上:“你小子耍了什么手段!”
君子昀看了一眼慕容枢水淋淋的头,感受着身旁人儿的怒气,心里不喜不悲,淡然道:“将军和郡守想必重要的事情要说,晚辈先告辞了。”
说着,君子昀顺手拉着叶芾走了。
“呸!”慕容枢啐了一口,“还真当他还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不可一世的太子殿下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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