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视一笑,君子昀任叶芾在他脸上胡乱比划。
君子昀摔下山崖,腿也受了伤,由叶芾半搀扶着在山间行走。
偶尔有个陡坡,为了两人安全着想,叶芾都绕了两圈缓缓下去。
走了大半天,终于是见到了青石板路,有了炊袅人烟。
方圆几里,都见不到几户人家,寻了道路,两人打算走出村子去。
到了人家密集些的地方,叶芾就想着去当地的县衙。
“丞相,不可贸然暴露身份。”
君子昀微喘着气,坐在一旁的石头上休息。
叶芾思考了一下,觉得有道理。
于是两人又回到了那个不见人烟的村里,方圆几里独有的一户人家门前。
一处茅草屋,门扉掩着。房前屋后也没有种地的迹象,更没有人。
“应该是山里猎户的房子。”
叶芾深呼吸一口气,推开了门:“先借用几天了。”
暂时在这里住了下来,叶芾则拿着君子昀给她画的路线去集市上买东西。
主要还是药材和米。
叶芾整了整衣裳,还带了个褐色头巾,扛着房中的小背篓就出门了。
傍晚,某丞相低顺着眉眼站在门背后。
君子昀察觉到才叫人:“丞相回来了吗?”
叶芾挪着步子从门口进来:“我才发现自己没有钱……”
“哈……”难得,君子昀失声而笑。
“饿了吗?”
“嗯……”
“看到猎户灶台上还有些米,我简单熬了粥,趁热吃吧。”
叶芾看到米饭真的喜极而泣了。
慌忙吃了饭,坐在屋里给君子昀讲故事。
讲故事?就是今天丞相的事迹。
“走了好久才看到一个砍柴的大叔,带着我去了镇上的药铺。”
“镇上卖药的很凶,我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就被轰出来了。”
“路上有个老伯的羊跑出来了,我帮他逮住了……”
君子昀听着听着笑了:“羊不就是放在外面的吗?”
“啊,这样啊,难怪老伯没有谢我,还对我摇了摇头。”
君子昀看着,伸手帮叶芾把头巾取下来放在枕头边上:“真是辛苦丞相了。”
“不过,我超开心的!”
“开心什么?”
“不告诉你。”叶芾一副美滋滋的模样,转身去了别处转悠。
好不容易,能够在这个陌生世界自由自在,开怀大笑。虽是山野,叶芾仍旧好奇的到处走着,像个田间地里的老头儿,背着一双手佝偻着身子房前屋后的蔬菜地里晃晃悠悠,看着那些个绿意盎然的花花草草都能带来莫名欣喜。
夜深,叶芾才进屋来,却见君子昀面色微红,伸手探去,发烧了。
“君子昀,醒醒!”
君子昀睁开眼,浑浊的目光里带着三分笑意:“丞相不用担心,本王没事。”
应该是伤口发炎了。
叶
芾一晚上都在床边看着君子昀,一有头疼脑热就尽可能安抚他。
天微亮,叶芾就出门去了。
临近中午,拎着一大包药进了茅屋。
看了看君子昀的情况,稳定了不少,但还是烧着。
叶芾将药泡在水里一刻钟,然后生火熬开,踱着步子算时间。
药汤煮沸了,再慢火一会儿,用粗陶碗盛起来晾着。
君子昀服药后就听从丞相的指挥乖乖躺着。
“大夫叮嘱了,你需要多休息。”
“嗯。”
“丞相穿的是什么衣服?”
朱紫官袍成了粗布褐衣,显得叶芾有些瘦小。
“嘿嘿嘿,我暂时借用了一下屋里找到的衣服,把自己的那件换了钱,居然真有人买。好了好了你快睡!”
叶芾抬着小板凳在床头看着,一双眼睛眯成月牙儿。
“丞相,为嘛总是看着我。”
“看着你睡呀。”
“本王睡不着,还是起来走走吧。”
“不行!”叶芾皱了眉头,很凶了。忽然展颜,伸出食指中指,速速在君子昀胸口戳了两下,很得意得说着,“你已经被本相点了穴,不能动了。”
“好,我不动。”
“也不能说话!”
这下,君子昀连回应也没有了,光是睁眼看着叶芾。
叶芾看着某人异常乖巧,又安静不动的样子,眉宇间全是温顺。
突然捂住了胸口,低头呼吸道:“我要控制住!”
哇,真的好想抱下君子昀呀!思想并没有阻止住行动,叶芾迅速在君子昀身上挨了一下,然后逃窜向厨房去了。
君子昀沉沉笑着,因着药物的作用睡下了。退热后脸色也好了不少,精神也恢复几分。
醒来时约莫酉时,快天黑了。
听到几声呛咳,是叶芾在厨房捣鼓晚饭。
“咳咳咳!”又是一阵烟雾缭绕,叶芾顶着乌七抹黑的脸进了茅屋,一脸苦色,看见君子昀醒了,委屈兮兮地诉说着艰难:“煮饭……焦了。”
君子昀看着叶芾乱糟糟的脸,温和地招了招手:“过来,我给你弄下头发。”
叶芾嘟了嘟嘴,顺从的到了床边低着头。
君子昀手上的力气不大,抚顺了叶芾的一头乱发,再擦去那脏兮兮的煤灰。
“好了。”
“你饿不饿?”这是叶芾问的。
“我不饿,但丞相肯定饿。”
某人很努力点了点头。
“先淘米,然后放进锅里,可以多掺些水。就这样煮会儿,之后再用那个筛子漏米。”
“喔。原来需要这么多水呀。”
于是,晚饭在王爷的悉心指导下,得以完成。
“回去我一定要给厨师涨工资。”
君子昀看着刨着米饭一脸惬意的叶芾,淡淡笑了笑。
“君子昀,以后咱们要是去个偏僻的地方住下,我的吃穿全靠你了,不然会被活活饿死的吧哈哈。”
叶芾笑着。
君子昀却微微怔了怔,抬头盯着叶芾看,最后轻声问道:“丞相愿意和我一起生活?”
“若有那么一天的话。我想我是喜欢的。”
毕竟,那时山间岁月悠悠,哪管人间事之忧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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