寿诞_以命相搏,神秘黑衣人现身京郊竹屋(1 / 2)

说着呈上了书画,太子又招呼了一批人呈上了叶芾所书的奏折。

“丞相龙章凤姿,笔下生花,行文间清俊凌厉,妙趣与风骨俱佳,且丞相拜于帝师温榭门下,笔法深得温太傅真传,字体清丽刚劲,笔法娴熟老成,舒展有度,曾有人评价为:婉、媚、遒、逸,不是凡人所能描摹的,再看丞相近期的书画,虽有其形,却失其神,只有五分韵味,根本不是丞相所写。”

君子昀随意翻了翻两堆,挥了挥手,池鱼就拖了个麻袋进来,抖落出了两捆札记来。

“各位看看。”

几个编修动作起来,毕竟是景阳王的命令,哪怕是一堆垃圾也得翻。

几人看着,却是越看越津津有味,索性坐到地上,挠挠头,有的人还从袖子里掏出了笔纸,一副将清明大殿当成了翰林院自家地盘的模样,念念叨叨,摇头晃脑起来。

更有甚者捧着一本残卷哭将起来,直言暴殄天物,竟让虫子给蛀了“天书”!

君子昀也不催,就让他们看,地下的人干等着,一会儿瞅瞅遍体鳞伤的丞相,一会儿瞅瞅高高在上的景阳王和太子。

日上三竿,寒气渐退,两个时辰过去了。

被按压住的丞相轰然倒在地上,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,也惊动了上头无所事事的景阳王。

君子昀瞅了瞅外头天色,反常的没出声,直到地上横七竖八研究的编修们醒过神,君子昀才淡笑着问:“各位编修认真的模样我们已经见识了,那么请问,你们看出什么来了吗?”

“此札记属战争记录,文采斐然,史学价值和风俗参考价值极高……”

“本王又让你们看内容了吗?”

“那,王爷是何意?”

池鱼不耐烦,看蠢猪一般的眼神提示道:“笔迹。”

“喔!这一定是群随军史官吧!在史官中有专门负责记录刑事的,在刑部任职,归太史寮辖,也有记录军情的,对中央负责……”

池鱼嗤嗤笑了声:“这麻袋札记都是我们王爷写的。”

“!!!”

“另外,丞相在关山郡遇袭被歹人绑架数日伤了后脑,有失忆之症,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。”

这下子,众人除了知晓景阳王文采斐然外,还认清了他为丞相笔迹前后不一提供例证的心思。

众编修还能说什么呢?之前对丞相的举证都不敢提了,只在心里寻思着,能不能在之后拿到这套札记,默默无闻不求回报替王爷编纂成战记……

“皇侄还有证据!失忆可以骗不认识的和多年同窗好友,那么,生而习之的习惯会改变吗?若教导丞相的帝师温榭和相伴半生的随从惊蛰也举证此人不是丞相,他们所说,王叔总不会质疑了?”

说着,太子从袖中抽出一封信来,落款确为温榭无误,信中明确提出现今丞相的种种疑点,包括学问、处事、饮食爱好和交友等不同方面。

另有不少大臣联名,举出数桩丞相的“不正常”行为。

君子昀皱了皱眉,瞅了一眼昏迷不醒,半死不活了的丞相,睁只眼闭只眼地宣布着:“今日庭审到此为止,明日继续。来人啊,送丞相回府,宣太医随后调理。”

众人瞅了瞅外头天光煌煌,所谓的“天色不早”,噤声不语,齐齐退下了。

丞相被拖走,唯有僵硬的手在胸前结成一个双扣,太子看着,猛然一震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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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城里的消息,像风一样,倏忽,就传的很远很远了。

陆祎神色慌忙地从太学御赐的宅中跑出来,身后跟着长衫累赘的秦岁。

“陆祎,你等等!”

“什么也别劝我,我一定要去救武陵!”

秦岁直接脱了身上束缚的衣衫,施展轻功拦在陆祎面前。

秦岁轻巧灵活,前方的路看得到却无法突破前往。

陆祎被拦住,心里气急破口大骂:“秦岁你滚!为什么要拦着我!”

“你去了能解决问题?”

“我有八郡势力!我一定能带武陵走!”

“呵,八郡势力,就凭你?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你好好掂量,八郡势力对你来说,究竟是做什么的?仅仅是为了救一个余武陵你要赔上这么多人?你知晓如今这个‘余武陵’意味着什么吗?”

一条大鱼。

这是陆净川他们对“余武陵”的比喻。

陆祎突然苦笑。

他什么也做不了。

“那年,我听祖父和父亲商量,等余相顾到了关山郡,会有三路人马狙杀她。最后她身上的毒,是你们下的吧?

我什么也阻止不了,只有匆匆来了京城……如今还要我对武陵袖手旁观,我也只能听从。我只是你们的傀儡罢。”

“一个傀儡?呵!”秦岁冷笑,“你现在连傀儡的本事都没有,连被人提线的资格都还不够!”

“你滚!”陆祎推开了秦岁,漠然前行着。

傀儡,呵。

陆祎去了头上的簪,披散着头发,步履婆娑,朝着相府的方向走去。

第二天早上,秦岁悠哉着步子到了相府院墙,看到了蹲在那儿惨兮兮的陆祎。

“怎么,在这儿坐了一夜?”

陆祎不语,寒秋的霜雪凝结在发梢,整个人冻僵了。

“啧啧,真是可怜哟。”

陆祎闻言,咬着牙起身锤了秦岁一拳,朝着家里走去。

秦岁嘴角微勾,也跟着回去了。

到了陆府,陆净川已经收整好了行礼。

“祖父,你要去哪儿?”

“该回落山郡了。”

“……”陆祎是知道的。

昨晚却没有陪着陆净川,好好叙一叙。

但见陆净川慈爱地笑了笑,抓着陆祎和秦岁的手拍了拍:“祎儿,这路,你终究是要自己走的。”

陆净川带着下人出门,临了吩咐着:“老夫还要去景阳王府一趟,秦岁,好好照顾祎儿。”

“好的陆爷爷。”

陆祎跟着陆净川走了一段路,目送着马车驶向城西。

陆净川走时什么也没带,就抱着一个黑漆雕花木盒,送到了君子昀手中。

“王爷,祎儿在京中,盼你多多照拂。”

“陆老严重了。本王力之所及,义不容辞。”

“那老夫,就先回去了。王爷留步吧。”

君子昀看着陆净川上了马车,就转身回了书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