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武陵被人救走。

“你是谁？”

黑衣人拎着余武陵一去数里，到了一处凉亭才停下来。

月色照耀，檐角阴影落下，黑衣人现在浓墨的暗处，看不清楚面容。

“他，他还活着？”余武陵一脸惊喜。

黑衣人笑着，没想到自己的伪装被人轻易认出。他揭开面容上的黑纱，人仍旧隐没在黑暗檐角下，意味深长的探寻余武陵脸上的兴奋。

那是一种劫后重生的隐秘庆幸，但却不是为了自己。

余武陵是有接应的人，可要想对付轻功卓绝的池鱼，明显是不能的。

若不是自己出手，余武陵已经被君子昀虐杀了。顷刻之间的事。

而当她看到自己时就接连猜出了那个人，余武陵先前的布局深谋远虑可想而知。

“余相今日行事一点儿也不像你自己。我还道你是失了智，被人换了心呢？这番问下来，我才确定了你就是余武陵。”

余武陵抚着胸口，刚才君子昀那一掌几乎是用了全力，没死是万幸。

黑衣人递了药给余武陵，却没见她收下。

“我这身躯早已千疮百孔，活着如行尸走肉，用药是没有效果的。”

黑衣人轻声笑了笑，收回了手中药瓶。

“那接下来呢，丞相是想找个地儿了却残生？”

余武陵没有回答，却也没有否认，似乎做出了唯一份儿的回答。

她会死，她已经没有盼头了。

“如果我的那位朋友活着，想与丞相共谋大计呢？”

余武陵抬起头直视黑衣人：“我还有供他利用的价值吗？”

“丞相应该知晓，她即使是尸体，也很有价值，在参与了涑国大祭司的计划后。”

“呵呵。”余武陵自嘲，“我能有这个荣幸，也是拜他所赐，现在又要听他差遣，不觉得很讽刺吗？”

“哦，是吧。但我觉得，丞相似乎对他有不一样的情愫呢。要知道，这还是你作为涑国大祭司试验品失败的根源呢。也真是异想天开，逆天改命，需要的是无情无欲，又至情至性之人，还真难寻呢。但现在，我们不是有个现成的成功范例吗？得到了她，就能控制包括君子昀在内的所有人！丞相有什么未偿的夙愿，都可以实现呢？包括，回到过去！”

“呵。你这是在提醒我，我输给了自己的替代品？”

“非也。好歹我也在她身边待了段时间，论智谋，她胸有乾坤，只是不愿展现；论心思，她敏感细腻，时时照拂身边的人，包括她的敌对人；论情义，那是一种至纯粹又至无上的，怕是谁也及不了，所以，她能最接近涑国大祭司的理想果实。丞相能被作为实验基石，不也正是因为你有可被攫取的玲珑心智吗？”

“就算你说的足够动人，可她现在身陷囹圄……”

遥望天边，大牢方向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，余武陵脸上隐现笑意，心中升腾起无比地畅快！

“担心什么。”黑衣人戳穿人心似的笑了笑，“你的那些安排，我们早已知悉，若她轻而易举就被你干掉了，岂不是在侮辱几国势力的护卫？”

余武陵眼神锐利，看向黑衣人，不甘的沉默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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