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，你这么一说，我倒是想明白了。”陈不凡恍然大悟：“那天远远的看见的，想必就是楚老板了吧？”
“问你吃不吃辣的就是我。”楚灵面无表情地说。
“楚姑娘好手艺！”陈不凡挑起大拇指。
“一般一般，世界第三。”楚灵撇嘴。她还记得当初陈不凡在花园说的那些话。
那些贬低女性劳动人民，贬低文盲的话。
她不喜欢，非常非常不喜欢！
陈不凡却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，粗神经的他，竟是没有觉察到楚灵说的这句话有什么问题。
他本该可以觉察出来的，毕竟这句话只有现代人才会说的！
可现在，他却因为心里存了另外一件事，所以并没有去在乎。
“洛阳兄，我跟你说，我这次找到了一位匠人，他有制作铜丝导体的本事！”陈不凡压低了声音，跟于洛阳絮絮叨叨地讨论起什么来。
楚灵才没有兴趣去听别人墙角，她把面条捞出来，又放了店里秘制的卤，然后端到了陈不凡和于洛阳的桌上：“你俩慢慢吃，我看看小环今晚要不要表演节目。”
“哦，多谢。”于洛阳含笑目送楚灵离开，然后继续跟陈不凡讨论着存放机器的地点问题。
两人越讨论越起劲，最后竟是拿着筷子，在桌子上比比划划起来。
“我说你俩，能不能别在桌子上画？这面疙瘩凉了之后特别难擦！”小环从后面出来，一眼就看见那两个鲜明出众的男子在桌子上搞破坏，顿时不乐意了。
“小环老板，不好意思啊，我们马上就把它擦了。抹而在哪？”于洛阳赶紧陪不是，然后想起了楚灵，忙问小环：“灵儿呢？”
“回家了，她头疼，说让我出来跟你说一声，她先走了。”小环笑眯眯地说。
“疼的厉害吗？要不要我帮她请个郎中瞧瞧？”于洛阳一听楚灵有可能是病了，顿时有点着急。
“她说没事，不必麻烦你了。”小环说着，若有意若无意地看了陈不凡一眼，压低声音：“小姐说她不喜欢见到他，让他以后少来店里。”
于洛阳愕然。
“主要吧，是当初他跟小姐相亲的时候，说了一些小姐特别不爱听的话。所以小姐现在非常讨厌他。”小环学着楚灵的样子，耸耸肩：“然后，为了赚钱，小姐还得跟他陪笑脸。你也懂的，像陈不凡这种有钱又肯花钱的人，不多啦！”
于洛阳再度愕然。
“我不是说你，小姐说你人还是不错的，也知道节省。毕竟每次来饭店里都不会点太贵的。有的时候一碗面也能打发，是个会过日子的人。”小环赶紧又说。
于洛阳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。
“但小姐也说了，你跟那陈不凡可以多走动，甚至可以多亲近亲近，因为陈不凡陈公子确实是个有真本事的人。她不会因此而怪你的。”小环边说边想，最后完完整整的把楚灵交待她的话都说完了。
“灵儿是个好姑娘，思维缜密，有大局观！”于洛阳挑大拇指。
“少夸啦！你俩吃饱没？要是没吃饱，我再去做点别的。”小环拿抹布擦了擦桌子，问陈不凡和于洛阳。
“吃饱了！”
……
第二天一大早，楚灵正和小环在家里吃饭的时候，小叔楚怀义忽然急匆匆地跑了进来：“灵儿，你过来一下。”
“小叔，什么事？吃饭了没？”楚灵放下筷子，有些紧张地问。
她父亲那辈，大伯楚怀信长年在外，她没有见过。小叔楚怀义却是常见，只不过这个小叔像个游侠浪子，常年都“游手好闲”，不怎么管家里的大小事。
所以，今天早上他跑到楚灵这边来，楚灵才会特别惊讶。
“咱们家来了个讨债的，你爷爷让你过去一趟。”楚怀义脸色有些凝重。
楚灵很少见过楚怀义有心事的模样，甚至在她的印象里，楚怀义是个刻板的乐天派，无忧无虑得令人发指！
“讨债的？咱们家还欠了外债？”楚灵不信。
在她的印象里，楚家是当地的大户，虽然有可能比不上那些世代做京城大官的人家，但也算排得上名号的大户望族了。
究竟出了怎样的事情，才会欠了外人的钱财，甚至还可笑的让人家上门来讨债的？
楚灵想了想，扔下筷子，跟着小叔楚怀义往外走。
楚老爷子的房间，楚老爷子眯着眼躺的很舒坦，楚怀仁却是满脸怒容地瞪视着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的一名老人。
“我说，楚大哥，你的儿子就算是中了秀才，也应该称呼我一声大叔，不用这么把我当仇人瞪着吧？”老人慢悠悠地说，他声音虽慢，可话里透露出来的消息却着实让人难受。
“爷。”楚灵招呼了一声，走进屋来：“这位爷是？”
“这是你庆春爷，他家是做文房生意的。”楚老爷子慢悠悠地说。
“哦。庆春爷好！”楚灵貌似乖巧地打了招呼：“庆春爷来我家做什么？”
“哼！”王庆春老爷子从鼻孔里哼了一声：“楚老哥，前年我入股你家之前，你跟我说什么来着？”
“你说把银子投到你楚家，保证万无一失，每年还能给我们这些股东很不错的分红收益！”
“怎么着？这才两年，您老人家说过的话就不算话啦？还是说，您这是快死的人，想着临死再给家里狠狠捞上一笔？”
王庆春老爷子说到厉害处，满脸狰狞，像极了要跟楚老爷子拼命！
楚老爷子似乎也挺生气，支着床坐了起来：“你个狗东西，会说人话吗？我不就是借了你二百两银子吗？咱们规定的期限还没到，你就着急地要收回来了？”
“废话！要是银子在你这里能赚到钱，那放着就放着。可现在你家的生意状况是什么？里外没钱！还死要面子活受罪！”王庆春老爷子越说越气，站起来说了一通后，又坐下了！
“这天底下，没有哪个生意能一直赚钱，也没有哪门生意会一直赔钱。赚赚赔赔，再自然不过了。这点道理你都不懂的话，你就白活这么大岁数了。”楚灵听明白之后，忽然脸色一冷，冷冷地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