腰间悬一柄象牙柄短刀,刀鞘镶玉,却从未出鞘——因那刀实为空心,内藏密折。
足蹬鹿皮靴,靴面纤尘不染,却总在右靴内侧暗藏一枚毒针。
深夜姜维跪坐在武侯祠内,青虹剑横于膝前。
祠堂内烛火摇曳,映照着诸葛武侯的塑像,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仍在凝视着他。
“丞相……维有负所托。”
他声音低沉,指节因紧握剑柄而发白。
段谷一战,蜀军精锐折损大半,若非司马昭、张翼接应,他恐怕已葬身陇西。
如今朝中局势诡谲,费祎遇刺,司马懿借丧事揽权,蜀汉朝堂已暗流汹涌。
“大将军。”亲卫低声禀报,
“司马懿今日又升迁了三名心腹,其中两人掌禁军,一人入尚书台,打压异己三人。”
姜维闭目,深吸一口气,缓缓将剑归鞘。
“忍。”
司马懿一身素服,立于朝堂之上,神情肃穆。
“陛下,费文伟遇刺一案,臣已查明,乃魏国细作所为。”他双手呈上奏疏,“臣请增设‘镇抚司’,专司缉捕奸细,以安社稷。”
刘禅茫然点头,“准……准奏。”
朝臣面面相觑,无人敢言。司马懿垂眸,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。
“镇抚司”——名义上肃清敌谍,实则监察百官。
不过半月,朝中异己者或贬或囚,司马氏党羽遍布要职。
夜雨淅沥,姜维独坐书房,案上摊开的是蜀中各地驻军布防图。
“大将军,司马懿今日又调走了汉中三千守军,说是‘加强成都防务’。”廖化之子廖渊低声道。
姜维指尖划过地图,汉中、江州、永安……蜀汉边陲重镇,正被司马懿以各种名义抽调兵力,逐渐空虚。
“他在掏空蜀汉的根基。”姜维冷声道。
“那我们……”
“等。”姜维抬眼,目光如刃,“等一个机会——等司马懿自己露出破绽。”
“可是,陛下那里自从没了费丞相的劝谏,似乎又更消沉了些……”廖渊有些犹豫的道。
霜风卷着残叶拍打椒房殿的窗棂,殿内却暖如仲春。
十二盏鎏金朱雀灯吞吐着蜜蜡香气,将刘禅苍白的面容映出几分血色。
李昭仪斜倚在龙纹茵褥上,半透的鲛绡纱衣滑落肩头,露出锁骨处用朱砂绘的芙蓉花纹。
她指尖捻着一枚西域葡萄,轻轻抵在刘禅唇间:“陛下,这是敦煌新贡的紫玉团,比昨岁的更甜呢。”
刘禅漫不经心地含住,汁水顺着下颌流到明黄中衣上。
他恍惚想起,去年此时费祎还跪在阶前劝谏“勿耽享乐”,如今那位置已换上黄皓捧来的鎏金唾壶。
殿中乐师拨弄着箜篌,曲调靡靡,如泣如诉。
数名舞姬身着轻纱,腰肢款摆,足尖点地时,金铃脆响,似要勾走人的魂魄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