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百零七章:长袖善舞(1 / 2)

    叶芾回到别院时扶狄从屋里头走出来迎着,扳着叶芾左看右看生怕少了块肉。

“你咋先回来了?”

“是季郡守让我回来给你拿衣服,说是晚宴上要用,相爷您没事儿吧?”

“没事。”叶芾摆了摆手,笑着进屋。

进去后看到一阵乱象,桌椅板凳横七竖八地,一排的尖刀明晃晃插在墙上。

叶芾拧了眉:“怎么回事?”

扶狄低下了头,有些害怕这样严肃的叶芾,嗫嚅道:“小的刚回来就看到一群人拿着东西进来敲敲打打,嘴里还骂着相爷……”

“知道是什么人吗?”

“不知道。”扶狄赶紧走到叶芾前面,麻利地将桌椅板凳弄整齐,再说着,“小的没让他们进相爷里屋捣乱。”

叶芾眉头皱的更深,转过身走近扶狄,扳起他的头,到灯笼下仔细看着:“你跟他们打架了?”

扶狄脸上有细微的青紫,也有破皮的红肿,被叶芾一拨弄就疼得呲牙咧嘴,捂着伤处道着:“小的没事儿。”

叶芾哼了一声,转身到自己房间拿了药出来给扶狄擦了:“身外之物你在意做什么?以后别逞强去拦那些人。”

“可是小的怎么能让他们欺辱了相爷去,惊蛰侍卫说过,相爷最不喜欢别人碰你的东西。”

叶芾闻言,手上动作顿了顿:“你呀,真是愚得很,还没吃饭吧,我让季承准备了晚膳,一会儿就有人带过来了。”

“嗯,谢谢相爷记挂着小的。”

叶芾扫了一眼被破坏的屋子,淡淡道:“等过两天。我摸清了这燕城的弯弯绕绕,就去把场子找回来。”

“那小的要不要去找一帮人来?”

“找人作甚?”

“做打手,砸他们场子呀!”

“……”叶芾咧嘴笑了。

很快,季承派来送饭的人到了,在庭院里展开,是三菜一汤,有肉还有鱼,不算寒碜。灯火辉映下,一主一仆慢悠悠解决了晚饭。

季承的人顺带留下来收拾被破坏的别院,留守在外头保护着。

夜半,叶芾在书房里拿出了季承捎来的信,夹在饭盒里头带过来的。

叶芾笑了笑,这也做得太……诡异且小心翼翼了吧。好歹是堂堂丞相和一郡之长,通信还怕被人知道?

好吧,现在她不是丞相了,充当一个没权没品的钦使,而就今晚晚宴的架势,料想季承的一郡之长也不是那么好过的。

所以呢?

叶芾缓缓展开信纸,细细看了内容。

留着桌子上的油灯点燃信纸,看着它化为烟尘。

叶芾嘴角勾起淡笑,果然是地方越大,幺蛾子也越多呢。

门外有敲门声,叶芾抬起头答应着。

“何事?”

“大人,这么晚了早点歇着吧。”

“嗯,就快睡了。”

听到声音,扶狄才轻轻推开门,拿出一旁的铺盖给叶芾铺床。

然后在隔壁打了地铺。

“打地铺作甚?”

“为了相爷安全,扶狄要做到随时能保护您!睡在这里的话自由风吹草动我都能察觉到的!”说着,扶狄还拍了拍胸脯以示强壮。

叶芾淡淡笑了:“不用这样小心的。”

扶狄低下了头没说话,还是打了地铺。

“垫个席子在下面吧,越到南方,湿气越重。”叶芾也着手洗漱,把今天得到的账本撂了,走到床边取了发冠:“明天把那账本给季郡守送过去。”

扶狄跳过去,把账本整了整用布包好,闻言又疑惑了,抬头问道:“相爷不查查吗?”

“不用。”

“诶?”

“我刚知道一个事情。二公主君悦也在燕城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二公主出嫁时皇帝曾对她有过恩典,准许她所在的城池十年不交税,粮税商税皆是。”

“难怪账本这么厚。”扶狄翻了翻,也识得几个字,知道是近几年的账目,“诶,只有四年的。”

“这是季承做的账。”

“那之前的?”

叶芾笑了笑。

“二公主的相公是燕氏,也就是前任郡守,四年前因病去世,朝廷里有上奏。而二公主是七年前嫁过来的,离恢复税期还剩三年。”

扶狄摸了摸脑袋,有些听不懂。

叶芾笑了笑:“好了,熄灯睡觉吧,你自己多盖点。”

这秋天可是说来就来的。

翌日,君悦来访,带了一堆仆从,撑起了皇家场面。

叶芾看着眼前珠钗摇曳、明媚艳丽的女人,面若春花,眉目如画,微微圆润的脸蛋儿描摹着精致妆容,虽已嫁做人妇,却仍旧不失风韵。

这个恩荫全城的女人,在城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?

“余丞相可还记得,四年前也来过这燕城的?”

“喔?”

叶芾笑了笑,不知道此间细节,囫囵盖过,扯了其他话题:“不知公主殿下造访,所为何事?”

“季郡守让本宫带你在这燕城四处转转。”

季承的意思。叶芾思索着,心下有了计较。

一面走进书房吩咐扶狄送账本,一面穿戴整齐,跟着君悦出门去。

燕城是繁华之地,坐落在泯淄江畔,物产丰饶,鱼米富庶。

“这燕城南边是汝郡,西边儿就是望月郡,一个丝织一个采茶,与燕城里的生意都有往来。”

“嗯。”叶芾听着旁人的汇报,点了点头,左顾右盼,巡视着街道。

上午看了燕城的两个大粮仓,结识了米粮的几个老板,叶芾把人名一一记下。

中午是丰盛的一餐。

叶芾被君悦带着,走进一个大酒楼里,迎面出来的是昨日里与叶芾发火的“大白鹅”。

男人姓谢,是燕城老牌商人。

两人对面望了眼,谢质文当什么也没发生一样,对叶芾客客气气好生照顾着,店里的好吃好喝都端上桌子来。

叶芾不动声色,挂着淡笑,打量着男人。谢质文没了昨晚所见的猥琐与戾气,成了十足商人,眼里是精明算计,圆滑世故。

而君悦更是伶俐,下午就带着叶芾在燕城的几个有名地界,认识了不少有钱人。

期间叶芾很少说话,都是君悦在中间介绍,看样子都是老相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