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叫大夫吧!”叶芾有些着急。
燕鸣笙走过来,淡漠着掏出一个瓷瓶儿来。
燕鸣笙伸出手,倾倒出里头的淡青粉末,抹在小厮额头上,带着细细的香,萦绕在房里。
小厮瞬间没那么痛苦了,睁着大眼愣了愣,摸了摸手上的额头周围,惊喜道:“不疼了!不疼了!谢谢老爷,谢谢丞相!”
叶芾松开拉着小厮胳膊的手,推到一旁。
“真的不疼了?”伤口分明还狰狞着在流血。
“不疼!”
叶芾看着,小厮眼神有些木木的。
不太放心,叶芾伸手蘸了些粉末在鼻尖嗅了嗅,淡淡清香,没有什么难闻的,却也没有药味儿,真的就这么神奇。
燕鸣笙看着地下的血污,皱着眉头挥手,小厮乖顺地走到一边去。
“丞相,今晚就暂住我的房间吧。”
“嗯?”叶芾回过神来,直接答应了。
燕鸣笙看着叶芾思索的模样,黑暗里,嘴角隐隐勾起笑来。
“丞相请吧。”
“嗯,劳烦燕老板了。”
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东厢房,来到燕鸣笙房里。
不同于书房的黯淡,燕鸣笙的卧房里点了一盏灯,床幔是朴素的白色,往里头看去还有一间屋子。
“燕老板有妻室了?”
叶芾一惊,突然想到,自己会不会打扰了他们的二人生活!
罪过啊罪过啊!
燕鸣笙淡淡回答着:“没有。燕某暂没有婚娶的想法。”
“喔。”又一个社会未来扛把子,大龄未娶男青年,祖国啊,收了他吧!叶芾在心里异想天开着。
“里面是我哥哥的房间。”
“喔,我都差点忘了,燕老板还是公主的小叔子呢?你大哥就是燕鸣淳。”
燕鸣笙闻言,没有说话。
叶芾怀疑自己是不是点到了什么家族秘辛,还是不多话了。
“燕老板,那我就先睡了。”
“嗯,丞相有事叫我就行,我就在隔壁房间。”
“好。”
叶芾没有熄灯,就那样就着一盏昏黄油灯,静静入睡。
叶芾在燕府住下的消息很快传遍燕城。
最先来造访的自然是君悦,不过听下人说被挡在门外了。
叶芾惊叹于燕鸣笙的大胆行径,却也没有问过原由。
秋风瑟瑟而起,叶芾住的主院里不时飘落几张霜红的叶子。
禹京城里,应该也是秋风落叶了吧,相府里的那株黄桷树会不会又大了一圈儿?她的檐外房梁上,有没有挂着黑衣侍卫池鱼?
叶芾无意识地在燕府里走着,在拐角处猛然撞到一人。
白日里,叶芾认出来是那晚上手上的小厮。
叶芾正想问他关于额头的伤怎样了,等他抬起头来将叶芾吓了一跳。
整个儿额头左边全溃烂了。
叶芾吞了吞口水:“你怎么不找大夫治疗?”
“小人不痛的呀。”
叶芾凑近了,看着那伤口里的脓血,还肿胀着,可小厮眼里没有痛苦,也没有多少情绪。
叶芾抿唇,传唤了大夫给小厮治疗,顺带清理伤口包扎着。
“记得别碰水,按时换药。”
小厮乖顺地点了点头。
“谢谢丞相!”
“嗯,你下去吧。”
后面,叶芾连着几天来看小厮的伤势,愈合得效果还可以,但小厮就是没感觉。
不痛不痒的。
那到底是药,还是普通的香料?
叶芾存了几分疑惑,手上是一柄匕首。
正思考着要不要“壮士断腕”一下,叶芾想想那个冷冽兵器划拉在手弯出的刺激感就瑟缩了一下。
放下匕首,踱着步子想着其他法子。
等燕鸣笙晚上见到叶芾时,她额头上就顶起了个大包,红彤彤的,还蹭破了皮。
燕鸣笙最近勾着淡笑,昏黄的烛光淡化了脸上的狰狞疤痕:“丞相怎么磕着了?”
“嗯……不小心撞门上了。”叶芾支支吾吾,有些不好意思。天知道她用了多大勇气才撞出这个效果!
“我看看是哪道门这么不长眼,改天就拆了当柴烧!”
燕鸣笙一直勾唇淡笑,仿佛很心悦,手上在捣着草药,弄成细细粉末撒在纱布上。
叶芾皱了皱眉,这操作很正规呀!可不是我想要的呀!
叶芾捂了捂脑袋:“啊,头好痛啊,好痛啊!”
快用神奇药粉给我止痛呀!叶芾鼓着眼睛,眼神强烈示意着燕鸣笙。
“好啦好啦,药粉摸上去,很快就不痛了。”
燕鸣笙近乎温柔的哄着叶芾。
叶芾顿了顿,拉着燕鸣笙动作的手上宽大袖袍,认真道:“可我真的很痛啊!”
“嗯。”燕鸣笙淡淡应了声,手上的动作未停,小心翼翼裹挟着药粉,给叶芾在脑袋上围了一圈儿,遮掩住了伤口。
“伤得不重,过两日就会好了。”
难道是伤得太轻不至于用那个神奇药粉?叶芾在心里头琢磨着,手指绞着。
燕鸣笙淡淡瞅着叶芾打着小九九的模样,宠溺似的笑了笑:“丞相莫不是想着改日再把磕破?”
诶!你怎么知道?叶芾没说话,单用“纯洁无辜惊讶”,饱含深意的眼神暴露了一切。
燕鸣笙笑了笑:“丞相何苦作践自己呢?”
“那燕老板为什么不给我用那个药?”叶芾指了指燕鸣笙怀里,大概揣药的位置。
“这药对丞相不管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