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最有争议和话题的丞相都离京了,加之景阳王长期去了西郊练兵。京城里还能有什么大人物。”
两人一路闲聊,已经到了余相顾的宅院。
林孟升瞥了一眼直接将自己关在门外的人,往外踱了几步,飞身翻进了墙院。
“余府尹你是故意的吧?”
余相顾淡淡笑了笑:“林内史既然喜欢这翻墙盗院的勾当,余某人自是成全咯。”
走到书房,余相顾毫不避讳跟进来的人,拿了桌上书信拆开来看。
看完后又蘸墨书写。
“我说余府尹嘴硬心软了吧,还不是巴巴地写信去望月郡了。”
“那又如何?”
“不如何。只是,这样一来,你又会和他们有联系,就不怕当年的事情重演吗?”
“望月郡只有一个熏城,也只可能有一个神女。”
林孟升闻言沉默着。
一向喳闹的人突然安静下来,余相顾还有些不习惯,转过头去看林某人时,却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,愣头愣脑问了一句:“那望月教的玉兔神女,真的是你妻子?听说还有个儿子……”
“前段时间在燕城,我也打听到了些关于余府尹的‘风流韵事’,难不成你真是那种抛妻弃子的臭男人?”
听到“臭男人”一词,余相顾不免皱了皱眉。
“不是。我与她,仅仅是相互需要,恰好遇到了而已,并无更深的关系。至于那些传言,应该都是真的吧。我确实,因为自己的利益,选择了牺牲他们母子。”
“这样啊。那余府尹当时,一定面临了很大的抉择压力吧。不然,也不会在十多年后,仍旧对那二人恩惠不绝,念念不忘。拒林某人所知,那望月教半数以上的开支,都是余府尹在负担。”
“林内史知道的可真多。”
“那可不,对于余府尹的事儿,我分毫不差的都想知道。还真是有些嫉妒望月郡的那群人,能够跟你相处三载有余,受尽教诲,到现在仍旧拽着您不放呢。”
“他们的才华,并不亚于禹京城的人。奈何……”
“奈何一心扑在鬼神之说,妄图保住某些不切实际的基业。说到底,他们还是在谨遵您的教诲,不敢懈怠罢了。当年的望月郡,因你而兴,如今的望月郡,也可能因你而亡。”
余相顾抬眼看着林孟升:“你想说什么?”
“丞相在那里,能不能挽留一把望月郡,就看他了。”
余相顾装订好了信,仍旧穿着官服往东城去。
林孟升一路跟着,随时注意周围动静。
“余府尹莫不是太想念丞相了,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相府来?”
二人在相府停留,余相顾上去叩门。
出来开门的是一个丫鬟:“拜见余府尹。”
丫鬟识人行礼,模样和姿态都很得体。
可余相顾以前的记忆里,没有见过这个丫鬟。
或者说,在叶芾在时,相府里只有过两个丫头,跟余相顾都挺熟络的。
“府上的惊蛰侍卫在吗?”
“在的。”
丫鬟将两人带了进去。
惊蛰在大厅里,一身黑衣,腰间挎着玄黑长剑。
“见过余府尹,林公子。”
“免礼。”余相顾淡淡开口道,“丞相到望月郡了,捎信来让我替她取点儿取东西寄过去。”
“相爷有信?”惊蛰惊诧,音调高了些询问着。
“嗯。还请惊蛰侍卫带我去书房取下东西。”
“好,余府尹随我来。”
相府里庭院曲曲折折,春去秋回,好像什么都没变。
可,又像是都变了。
没有叶芾的相府,就是一座空荡的宅院而已。
“相爷出去一年了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。余府尹收到的信中,相爷有提到什么吗?”
“没有。只是说到了望月郡了,一切安好。”
惊蛰垂下脸:“相爷也没想着给属下寄信,唉。”
余相顾没有说什么,倒是一旁的林孟升出声道:“肯定是你家丞相在外头玩儿得乐不思蜀,怕你得到了信后催她回来呢。”
“可能是吧。相爷一向嫌惊蛰啰嗦,也不喜欢相府,说它像个牢笼,囚困着她。现在好不容易出去了,肯定想着多玩儿上一阵子。”
惊蛰话里带着伤感,似乎是在埋怨不念家的负心人一样。
林孟升暗戳戳发笑:“好了好了,你们相爷还是很挂念你们的。不然怎么会让余府尹过来呢?待会儿余府尹会将你们相爷寄回来的特产送过来的。”
“特产?”
“好像是汝郡的一种美食和小玩意儿,敬家小姐剿匪后带了很多回来呢。还有个巨型的纸雕,也是别人送你们丞相的,托人寄回来了,存放在余府尹府上呢。”
巨型纸雕,是在泯淄郡时,燕鸣笙送的。
惊蛰闻言后脸上的失意淡了不少。
轻轻叩了叩书房的门,惊蛰才推开门进去。
出乎意料的,里头有人。
一身黑袍,掩映在黑暗中。
里头没有开窗户,就那样黑着。
余相顾走进去,看到了黑袍人。
“这是?”
“堂公子,相爷的远房哥哥。前几个月从安水郡过来,一向深居简出。”
余相顾对着黑袍人行了揖礼,径直走到书柜下拿出了一个本子来,上头有个圈儿,写了个“叶”字。
这应该是相府里,唯一只属于叶芾的东西。
她的私人日记。
“那我就把东西拿走了。”
余相顾跟惊蛰辞行。
“余府尹慢走。”
惊蛰又从门外折回书房,里头的黑袍人仍旧不发一言,安安静静坐在里头。
“余府尹拿走的是相爷的记事本,平时记录一些朝堂上的琐事和文史制度。余府尹与相爷走得很近,经常在一起商讨朝政之事。”
黑袍之人手指微不可见的握了握,攥紧了衣袖。
惊蛰禀报完了就退出了书房,轻轻掩上了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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