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催动吧。”
燕公子将香摆成了特定形状,插在土上,点燃后往香上撒了一地粉末。
奇异诡谲的香气顿时弥散。
几个白巫有些受不住,掩袖走到风口上去。
等香燃过,就提着燕公子悄然离开了。
白巫等人到了望月教里,与主持会合。
“办妥了,那人已经吃了药,也被燕公子用香催发了药性。”
“好。”
主持带着手中的两个人质往外走,却听到一阵整齐的脚步声。
等大批的官兵到达时,众人都对突然反转的形势有些懵。
主持掐着手中的大祭司,另外的人将庚夷绑缚在一边。
“你们竟然出尔反尔!”
和尚恼怒,奈何手无寸铁,被官兵重重包围。
“与虎谋皮,你应该想到的。”师爷讽笑“现在醒悟,还不算晚。”
主持从宽大僧袍中抽出匕首横在大祭司脖颈上:“那就让他们给我陪葬吧!”
“呵呵。”大祭司脸上勾出一抹冷笑,缥缈间一阵风过,主持手中的人就缩走了一般,一阵阵展翅的五彩蝴蝶涌出来,飞离了自己禁锢。
等蝴蝶聚拢,又成了大祭司阴骛孤冷的模样。
手中的人质逃脱,主持气急,拉过一旁的庚夷挟持着:“庚夷别怕,我不会伤着你,但你要助我出去。”
庚夷闻言潸然。
呵呵,这就是她曾爱过的男人。
师爷并不在意神女的安危,想要用箭强攻。
大祭司却伸手阻拦,开口商量道:“放了神女,我们不追究你。”
“说话可算数?”
“本司之言能上达于天,岂会撒谎?”
“哼。”主持和十来个白巫围着庚夷,一路退一路走,出了熏城。
等到了个山谷,扔下庚夷就跑了。
“等我,我会回来救你!”
庚夷被大祭司拉着护在了身后,官兵开始放箭!
白巫尽数被剿杀,主持中了一箭往山上逃窜了。
“捣药寺,呵,迟早上去端了它。”
师爷威风凛凛带着人回到了郡守府复命。
“大祭司说有厚礼相谢。”师爷逢迎笑着。
“可本官不喜欢送上门来的厚礼。又是下药又是催香的,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想干些什么。”
“郡爷的意思是?”
“望月教这次想要翻身可没那么容易,本官就是提出天大的条件,他们也会一一应允的。”
“嘿嘿,郡爷运筹帷幄,神机妙算。”
“去告诉大祭司,择吉日,本官要迎娶神女。”
“郡爷……”
“怎么,不行?”
“小的这就去传话。”
“呵。”郡守乐悠乐悠的敲了敲桌子,心情颇好。
“捣药,本官也想看看你的反应,是不是能够在情与理之间,控制住自己心神。”
易修书院阁楼。
“先生你去看看吧,郡守有条件的答应援救望月教,在逼婚呢!”
“逼婚?”
“是的先生。”钟离子鱼看了一眼一旁身穿黑袍的望月教人,“郡守替望月教恢复重建,向大祭司提出一个要求,让神女嫁给他。”
“嗯。”
捣药先生眉眼都没有动一下,仍是专注于手中的竹刻,一刀一刀纳在细痕上,划出竹屑来,轻轻拂了,抖落在地上。
空气里散发着庭院里栽种的桂花味儿,池中鱼儿曳着尾巴拍打落在水面上的浮花,发出泠泠水声。
“先生……”
“那是大祭司答应了的事情,我们怎么管得着?你看那水中鱼儿,自由自在没有记忆的活着多好。你自己取名为子鱼,怎么一点儿也没有随了鱼的性子呢?”
“可神女是先生的妻子!”
捣药先生抬眼看着钟离子鱼,淡淡的眼里充满震慑与冷意,生生让少年停下了要说的话。
“早就不是了。”
钟离子鱼忿忿走出阁楼,对外头站着的两岁孩童苦笑着:“老幺,先生好像变了。”
而钟离子鱼不知道,屋中的先生,正经受着怎样的痛苦。
小黑袍看见男人手上突然滑了,刻刀落在拇指上划拉出淡色鲜血来。
“长老!”
捣药先生浑然不觉,突地陷入了昏迷。
“你凭什么得到别人尊重,不过是个逃避现实的弱者,一个oser。”
像是照镜子一样,捣药面前出现了一个短发,白色衬衣,长得跟他一样的人。
“你……”
“我是你啊,怎么,不认识了,余相顾。”
“我……”捣药看着面前男人一身剪裁得体的衬衫与西装裤,手中抱着一本文件夹,眉目间是肆意张扬。
像他,又不像他。
“余相顾,你还想逃到什么时候,想在小山村里窝囊一辈子吗?”
男人恍然大悟似的拍了拍脑袋,“我忘了,你本来就是个窝囊废,从六岁到现在,即使换了一个世界生活,你仍旧弱得不堪一击。你以为你现在很厉害吗,是哦,能够得到这么多人的支持与爱戴。你的虚荣心,应该已经膨胀到爆炸了吧?”
“你别说了!”
“有什么不能说的,你就是个废物!忘记了从小到大因为恃才傲物吃的苦头了吗,忘记了大学毕业经历了什么吗?那些人对你做的事,我可是也亲身体会的了呢。”
“你一死了之,浑浑噩噩来了这里,那我呢!孤魂野鬼一般,恨不得恨,爱,不得爱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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