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呢,她竟然发现了阴谋。
所有的单纯,被阴谋包围了。
在一群看守的催促下,叶芾茫然无神的朝着“家”的方向走去。
进门,看到惊蛰正在分发这个月相府的月银,丫鬟仆从都格外高兴,兴致颇高的三三两两散去。
有的看见叶芾回来了,还很招摇地冲叶芾大笑着,笑里是满足与谢意。
叶芾看着丫鬟那单纯烂漫的笑,忽觉一阵慌神,仿若芒刺在背般,想逃。
叶芾匆匆走过大厅,将自己关进了书房。
余武陵,你到底,在藏着些什么?
君和沂好奇她。
叶芾笑了笑,她自己都有些好奇“她”了。
惊蛰发完了月银,进到书房拿账本做开支记录,看到叶芾正失神,走过去关怀的问问。
“相爷你回来了?”
“嗯。”
叶芾没有问前几日府中的那位“相爷”有没有给惊蛰带来异样感,会不会觉得跟她不一样。
苦笑,一不一样又如何,都是假的。
“惊蛰,你是不是,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?”
“嗯?相爷指的是哪方面?”
“比如,我的身世。”余武陵的身世,余武陵的秘密。
叶芾从未知道过。
“相爷多虑了,等这事儿过去,属下慢慢跟你讲。”
“这事儿能过去吗?”叶芾忽然觉得,这才只是个开头,君毅病重,仅仅是个开头。越来越深的网,朝着她拉开了。
陷进去与否,都不会任由着她了。
“惊蛰,明日给我挑点暗卫,我想去上朝。”
“上朝?”
“嗯。明日,我就让这事儿过去,等回来,你要跟我讲喔。”
“好……”惊蛰迟疑着回答,
叶芾几不可见地笑了笑,惊蛰,这可是,一个考验喔,我拿自己命来考验你呢。
第二天鸡鸣声响,叶芾就起床洗漱,着了自己的一品朱紫朝服,天蒙蒙亮便带着伏狄去了清明殿。
众人看到久违的叶芾,皆有些震惊。
“丞相怎么,突然来上朝了?”
“安静点儿,等太子殿下来作定夺!”
“唉,今日这朝会,怕是有些难以妥善了。”
“……”
叶芾对旁议充耳不闻。
她在等。
很快,君和沂着他的明黄蟒服款款而来。
“今天一出门就听到耳边的雀鸟喳喳叫,本宫还心道有了什么好事。哎呀,竟然能在朝堂上再看到丞相,真是幸哉,怎么,丞相的病好了,要来旁听我等朝议吗?”
“旁听?”
君和沂哂笑:“丞相做的那些事情还在彻查中,自是没有权力站在议庭上的。”
叶芾上前一步,与君和沂两两对峙。
两人身量差不多,君和沂略高了一点去。
叶芾冷凝着眉目,清冷开口道:“本相权力乃陛下亲赐,你不过暂为摄政,有什么资格褫免本相?”
“摄政一词,需要人给丞相好好解释一下吗?”
一旁的礼部小吏正要从队列中走出来,就被叶芾一个刀眼吓退。
“太子,你除却摄政之名,无权无势。陛下病情痊愈后重掌大宝,届时你怕是会很惨,至少,比之我的现状,更惨!”
叶芾除了是一品大臣的实权,还有丞相的这个名头。而君和沂呢,连王爵都没有封!
叶芾这一番话,朝中上上下下都是知晓的。
“说来也是,王叔为世袭景阳王,君况也是一品昊宁王。”君和沂邪魅一笑,“本宫是不是也该给自己赐个封号呢?这取名论号的本事,怕是礼部尚书方俨,也不及丞相的才智吧。”
叶芾瞥了眼朝上一声不吭的静默。
只有君和沂一人在说话。
好一个,同气连枝,沆瀣一气!
“丞相,三步内就为本宫取个封号呗,太庙那群学究,说要等我死了才给我呢。”
“喔,你想要本相给你取谥号?是不是我三步之内取好了,太子你就应声倒地去阎王殿报道了?”
叶芾话音刚落,就引起殿中一片抽气声。
好汉不吃眼前亏,偏偏丞相不吃这套路,硬是要跟君和沂对着干的架势。
叶芾的强硬引起了君和沂的兴趣。
“看来,丞相真的是很不喜欢本宫呢。”
叶芾给了一个厌弃的眼神。
君和沂不在意的笑了笑,凑近了叶芾哈了口气:“话说,你这个假丞相,是不是当上瘾了?”
一句话,让叶芾惊讶得抬头:“你!”
“我知道喔。”君和沂仍旧小声与叶芾交谈着,“本宫曾与余武陵同窗数载,可谓是最熟悉她的人,入京见到你的第一眼,就知道你不是她。”
叶芾沉默。
“你以为,王叔会看不出来吗?余武陵可是在关山郡待了半月的人。你会什么?鸠占鹊巢而已。”
更加恶毒的话语,陆续从君和沂口中迸出:“哪里来的贱民,敢冒充丞相!”
这句话已然不是只对叶芾一人说了,在殿中的所有人,都听到了。
众人哗然,纷纷议论。
“君和沂,你有什么证据!”
“证据?”君和沂笑了,朝着众大臣,“众人皆知,丞相文采斐然,又对官场之道甚为熟稔,要不要咱们现场试试这位‘丞相’?”
叶芾闻言,并无恼意。
“喔,本宫差点忘了,你已经学会了,不怕这些。那,咱们的丞相是铮铮铁骨的男儿,堂中这位呢?”
“你!”
叶芾没想到君和沂会如此卑鄙无耻。
这简直是抓了叶芾死穴。
“不敢脱衣验证?那就说明你是假的!诸位,还记得前段时间丞相突然性情大变吗?就是因为,我们的余相,被这个假丞相篡——权——夺——位了!”
众人摇唇鼓舌互相张望,都在询问着,声讨着。
叶芾看着满朝文武,竟全是些无知模样。
“现在,请出我们真正的的余相来吧!”
叶芾听着君和沂的发声宣召,看着殿门口走进来一个“镜子般”的人物,有着和余武陵一模一样的脸庞。
气质超脱而淡然走来。
“诸位以为,谁才是真的丞相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