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过三巡,沉默许久的陆汲开了腔:“无忧道长听说子昀来了,正往这里赶呢,约莫后天就到了,子昀不妨在这儿多待一日,也听听他在南郡的建设。”
闻言,君子昀没什么意见,轻声答应了。秦邵已经喝得大醉,陆汲叫了俩士兵扛着人离开了营帐。
一旁的余武陵和苏乃迁对视了一眼,相继告知离开。
第二天,君子昀一人走完了剩下的四个防区,行程颇为紧张,直到晚上才回到驿馆。
“将军,无忧道长在隔壁庭院等你。”
在仆人的带领下,君子昀见到了清秀风逸的荀无忧,仍旧是一身广袖黛蓝道袍,头上一支木簪束着大半青丝,整个人显得落拓潇洒。
“几个月不见,殿下清减了不少。”
君子昀深色的一袭长衫罩在身上,形销骨立般,瘦的像株枯竹。
“等局势安稳,无忧道长把观中烧饭的师傅借我调养身体,说不定能长些肉。”
荀无忧在庭院的石桌上布了满满一桌素宴,散着清爽可口的味儿。
荀无忧起身迎接。
“你说的我可做不了主。”
话音未落,红柱廊边有一僧人端着盘炒豇豆出来,颈项上围着条吸汗的毛巾,模样脱俗又世俗,笑着合十:“阿弥陀佛。”
“看吧,殿下,这就是我家那烧饭师傅,你要吃什么,得问他才行。”
“早就听说无忧道长家中有一位厨艺超群的师傅,没想到真是个师父。”
和尚放下碗碟,擦了擦手,笑道:“小僧法号缺一。”
“三缺一的缺一,贫道喜欢叫他胖雀,你看他整天吃,像不像胖雀?”说着,荀无忧已经挽起了宽大道袍,露出纤弱的小臂给君子昀盛了饭,夹了块儿鸡腿,然后自己拿了个馍馍蘸着酱料啃着,
君子昀笑了笑,欣然入座。
等吃得差不多了,才开始谈起正事。
“殿下今日去哪儿了?我来这儿时,驿馆里空空的一个人也没有,问小丫头也说不知道,秦邵陆汲两个也不知所踪。”
“我今天去了营地巡察。走得早,天没亮就去了,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安排。”
说到驿馆里空无人烟,君子昀唤了仆人来问:“余钦使去哪儿了?”
“不知道,今天大清早就没见到人。”
“再去看看。”
“是。”
荀无忧泡了壶清茶出来,月色正浓,三人不紧不慢的谈着南郡的布设。
不一会儿,仆人轻喘着跑过来,双手呈上两封信。
“钦使不在房中,桌上用茶盘压着封信。另一封是刚收到的。”
君子昀一一拆开,遍悉内容后皱着眉。
“今天巡查的那几个营地,果然有问题。”
“怎么了?”
“几个将领都被秘密换掉了,我和郡上的几人都不知情。今天去巡查时觉察出不对,恐怕沿路以来的人,都被余武陵设计了。”